人在伤心难过时,总是有些不好相处的,祁懿美也没觉着自己能真的劝解得了燕辞云,只是想看一眼,他若是好好的,她便悄悄的退出来。
厅堂的门并未关,祁懿美行了进去,小心翼翼的收了伞放在厅堂里,又轻手轻脚的往内室里行了过去,待到了门边,却发现内室的门也没有关。
她极小心的朝着内里望了一眼,竟依旧是未见着燕辞云。
祁懿美带了些狐疑,复又朝着内里仔细看了,房间里空着,床榻上干干净净的,好似已然有一阵未躺过人了。
眉宇间微微凝起,她心中的忧虑愈加浓重。
燕辞云还是一个病人,虽说只是忧思引起的气虚,可他身子向来不好,这会儿不好好的养着,乱跑出去,若是病情加重了可如何是好。
该不会,他是晕在什么地方了吧?
这般一想,祁懿美也顾不上放轻手脚了,匆忙在几个房间里四处的寻了,却是都不见人影。
正是一筹莫展之时,无意中瞥见厅堂的角落里有一个不大明显的拱形门,她几步行了过去一瞧,原来这厅堂接着一道曲折的回廊通往后院,后院中除了花花草草,还有一个不大的小池,小池的中央是一个凉亭,正是这回廊的尽头。
祁懿美站在回廊上朝着后院望去,层层雨丝在空中阻隔,一切都显得那样的不真切,雨水落在池中,激起阵阵涟漪,耳畔是雨水打在叶子上、落入水中的声响,远处的凉亭边,坐着一道小小的身影,摇摇欲坠仿佛就要从凉亭上轻轻一跃,消失在她眼前。
她几个大步朝着凉亭行了过去,凉亭边上的人仿若未闻,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怔怔的望着眼前的虚空,任凭风雨袭满他小小的身子。
终于来到那凉亭边,祁懿美缓缓驻足。
燕辞云一张漂亮的脸上毫无生气,怔忡着望着前方,一身单衣在雨天里略显单薄,也不知他在这里坐了多久,浅霜色的衣裳已然半湿,额角鬓间的碎发湿润着贴在他白得透明的肌肤上,偶尔有凝结的雨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也仿若未知。
祁懿美自己也比他好不了多少,翻墙时多多少少浇了些雨,腰间还被泥土脏了一块,实是有些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