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只觉得耳侧一边轰隆,他听不见老张头的应答,他也没察觉到老张头的离去,在他耳边,“这里有我”这四个字一遍遍的回荡轰击,如闷雷声声,炸的他头脑轰鸣。
“哥!”
秦楚一声尖叫,公鸭嗓子的童音此刻显得格外尖锐,他猛的抬起头来,感觉泪如泉涌。
可秦楚的这一抬头,却让气氛瞬间紧张起来,老张头侍立在月亮门外,却不知怎么的,突然感到一阵窒息,仿佛周遭的空气被冷冻凝固一般。
“啊!是谁!”
秦章捏紧了拳头,十个指节发白,传来咯咯的爆骨声。
此刻,出现在秦章眼前的这个少年,正紧闭着眼皮。
脸面还是少年人独有的青涩俊秀,白缎袍下,依旧有着记忆中那很好看的锁骨,可是,秦楚紧闭的眼皮下,仿佛存在着一股吸力,将眼睛那处吸吮的变成两个深陷的洞口。
“是谁?我要将他千刀万剐!”
正院之中,秦章的嘶吼如发狂的野兽,是的,发狂的野兽!是那种会去撕碎眼前所见的一切,即使青石也要噬啮成渣的发狂野兽!老张头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伴随着嘶吼,他听见了嚎啕的哭声,那个遭逢大劫之后,强硬的要饰演大人角色,要强撑起这处大宅的少年,在他至亲的哥哥面前,终究还是哭了。
哭了?哭了就好,眼泪是一种蕴含着世界本质法则的物质,该它宣泄时就要宣泄,如果强压抑着,反而会变成致命的绝毒,伤身,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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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这是秦爷爷。”
秦家大宅的晚上显得格外的冷清,如此大变,秦府上下人人自危、如履薄冰,大大的环形圆桌上,此刻就坐着秦章、秦楚和一个老人,秦楚唤他秦爷爷。
“秦爷爷来自帝都秦家,那是我黄石秦家的主家。大哥,这次要不是秦爷爷及时出手相救,秦家上下,此时定当鸡犬不留,大哥和阿爹回来,只怕连我的尸骨都见不到了。”
秦楚喉咙嘶哑,干涩的向秦章说道,他带着哭腔,小脸紧巴巴的皱着。
“秦章在此多谢秦爷爷救命之恩,请受秦章三拜。”
秦章朗声说道,几步上前,借着三拜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壮硕的老人。老人鹤发童颜,双眸炯炯,大刀霍斧的坐在椅子上,安然的接受秦章的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