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学谕看了刘知易一眼,转向李问寒说话:“问寒。带刘知易去掌院处。”
李问寒躬身:“是。”
白袍、青袍也离开了,直接走向了掌院宅子。那青袍还刻意回头,朝刘知易点点头。
“走吧。刘兄。”
李问寒叹道。
刘知易道:“稍待。”
接着安顿了方戎女,告诫她不要再董封家乱翻东西。然后随李问寒离开。
路上问了缘由。
具体情况,李问寒也不太清楚,只听了一些蛛丝马迹。
“学法护法是你说的?”
李问寒问道。
刘知易点头:“怎么了?”
李问寒也不清楚,迷惑道:“听说因为这句话,你在法家出名了。一群法家学子拿你这句话,到处辩法,法学院之前因为榘无缰案吵得纷纷扬扬,这几天突然安静了。”
刘知易突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他当日在徙木斋辩法,最后就是用学法护法四个字,激起法学生维护司法尊严的使命感。没想到这群人又拿这句话出去辩论,平息了一场大争辩。
就因为这?让法学院的掌院觉得我有学法的天赋?跑到医学院这里来要人?有些小题大做了吧!
带着疑惑走进了掌院客厅。
他们果然在友好的洽谈,还没进屋子,就听见一声声“荒谬”“老匹夫”“欺我医家无人”的零星断喝。
走进门,看到两一人,一个涨红着脸,一个阴冷着脸。一个是医学孙掌院,另一个不认识。
“见过掌院。”
刘知易躬身下拜。
“快快请起!”
掌院笑意盎然,扶起刘知易,看着刘知易仿佛看着亲儿子一样。
接着对刘知易道:“这老匹夫无礼,要强带你走。知易,你跟这种人能学到什么好?”
刘知易看过去,这人面相方正,一脸正气。穿着青衣,跟普通学生不同,青衣上绣着金边,很有格调。刘知易心想,这青衣男子应该就是法学郭掌院了。
他看向刘知易点点头:“知易。你很好。我知你有学法之心,心向大道——”
“老匹夫。法家是大道,我医家就不是大道了!”
孙掌院几乎指着鼻子骂。
郭掌院闷哼一声,不搭理他的胡搅蛮缠,继续游说。
“知易。医家悬壶济世,也是大道。可医家只能医人,法家却能治国。你有心学法,可不要误了前程。”
孙掌院冷哼一声:“荒谬。大医医国,谁说只有法家能治国?”
这话也就是说说,他自己都没底气,说完看向刘知易,眼神复杂。
老实说,在太学中,医家虽然不大,还算有些地位,因为有个太医院的去处。不像道家、墨家一些流派,虽然名头大,可在太学完全就是充门面,打酱油的。
刘知易沉默片刻,两个掌院都不打扰他,这是让他做选择。孙掌院色厉内荏,强装镇静。郭掌院信心十足,也不免忐忑。
刘知易心情复杂,这是逼他站位啊。要说感兴趣,两者都感兴趣,但也没有法学生刚刚升起的那种使命感,什么大医医国,什么法家治世他都不信。那都是用来撑门面的,假如学医不能荣华富贵,学法不能飞黄腾达,看看还有谁来?
刘知易想要的,倒不是富贵腾达,他只是馋诸子百家的神秘力量。
郭掌院明知道我领悟了医家真气,不然不可能考入悬壶院,却亲自邀请我去学法,肯定有办法洗掉我身上的医家真气,或许是帮他重新灌顶。但我因为系统,拥有特殊的双休资质,根本不需要灌顶。一旦灌顶,反而可能暴露我身上的秘密。如果不接受,那我以后还怎么去法家偷师?
思前想后,刘知易露出一个“我都要”的贪婪之色:“弟子想双修。”
两个掌院同时松了一口气,又同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孙掌院先说:“如此甚好。你就继续留在悬壶院,有空去拂士院听听外课。”
郭掌院道:“双修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该以法家为根基,兼修医家。医家真气为基,并不适合兼修他法。”
郭掌院说的,倒是一个事实。所谓兼修,都是以本家真气模拟其他家的术法。医家真气“匠”气过重,“道”气不足,所以用医家真气兼修的效果并不好,这是刘知易听太学同学说的,他自己还无法认识到。
孙掌院哼道:“竖子欺人太甚。别人不行,知易未必不行。知易以医家为本心,兼修法家,将来必能领悟大医医国的至道。你休得胡言!”
郭掌院哪怕身在悬壶院,也对悬壶院掌院客气不起来了,怒目而视:“孙望堂,你这是误人子弟!白白毁了大才!”
孙掌院针锋相对:“郭镇辅,你才是误人子弟。知易既领悟悬壶真气,便是有医者仁心。你偏偏来抢,是何居心,真当太学是你法家一家说了算的?”
郭镇辅身上隐隐露出刚烈、威严的气势,孙望堂身上升起柔和、坚韧的气势,两人默默相对了片刻,郭镇辅叹了口气。
“罢了!就当老夫没来。”
说完拂袖而去。
刘知易在两位大佬的斗气中硬撑,突然气势一泄,他顿时气息紊乱,险些把持不住真气。
等控制住暴走的真气后,郭镇辅已经离开了。
我这不会得罪他了吧?以后还能不能去法学院呢?
正想着,回头看到孙掌院面色通红,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为了争一个学生,孙掌院竟然在斗法中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