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放开她的手,缓缓走向阳台,“枝道。”他唤她,没有停下脚步。
他说不要忘了合约。
枝道瞪大了眼,看着他的背影没入阳台。
混蛋混蛋混蛋!她在心里大叫。
/
阳台没有光。客厅的灯很暗,她坐在他身旁。地上。她看不清他的脸,偶尔风送来洗衣香,她眺望楼栋的光,猜他们应该是在看着春晚嗑瓜子热闹。
她现在和一个可怜的醉鬼坐在一起陪他过年。她知道他留她是想有个伴,却还是尴尬。枝道仰头不愿正脸看他。
任沉默发酵,任烦人的气味窜进鼻腔。
明白却在看她。酒精有魔力,能催化某些化学物质去放纵。于是他盯着她的侧脸,从发丝到下巴。
鼓鼓的肉颊,狡黠眼睛,情绪如此直白的人。
为什么答应补习?因为与她相处是件很舒服的事,因此他在燃烧。他想:也许对于她受伤是种浪费。
明白看着她的眼睛,嘴唇轻动。“人会因为一句话杀人吗?”
干净的声音罪恶的话。枝道心尖一颤,被“杀人”两字骇住,迟缓地说:“...我没听清。”
他眺望远方,停顿很久。“因为一句话。证明他有种。”
“......"枝道不知道他在胡言乱语什么。她的手指拧着衣角,默默地卷成羊角。又松开,又卷。
气味越来越浓,她察觉他的温度在靠近。异性体温与雄性压力在侵袭,她莫名脚趾蜷缩,心被人抓紧般吊在喉咙里。
他的脸离她一根手指的距离。呼吸在她耳侧,微微酒气。
她不敢转头看。
“我听见你心跳了。”他哑哑的声溜进她耳朵。
她也听见了。
明白低垂了眼。“你的心跳得好厉害。”
她冷静自己的大脑说:“我是怕你因为一句话杀了我。”
“我杀你?”
“你忘了你以前割我耳朵?”她摸了摸左耳的耳垂。
少年轻轻笑了一声,“还记着?”
“这没法忘记。”她不爽地回他。
他越来越近,热息蒸烧她的脸,声音虚哑得挑人心肠。
“抱歉。那时手快了。”
哪有随身带刀的?浅薄的理由,她不信。
很近。他的鼻尖快贴上她的脸颊。她僵滞了身子任可耻的情绪蔓延。她该动的,悸动却按住她的双脚。她在颤栗,手轻轻发抖,心在加速地跳。
他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