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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1 / 3)

他行动式回答。

沈暮心脏成了颗羞赧害臊的蜜果。

尽管如此,她烫红着脸也要让他回答那个男人必答的问题。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沈暮甜腻腻地问,语色跟黏着糖丝一样。

江辰遇转瞬笑了声,搂着她白皙肩臂的手往上摸到她耳垂,拨弄着。

耐人寻味道:“我说是你了?”

沈暮心猛悸了下,蓦地坐起。

着急的语气裹着不悦和责问:“那是谁啊?”

睁眼便见她瘪着嘴,满脸恼意,再逗恐怕这姑娘今晚要让他睡沙发。

江辰遇拉她回怀里,顺毛似的揉了揉她头,含笑间倒是说了句真心话:“不知不觉。”

不知不觉中就非她不可了。

他自己都没有回神的余地。

“什么不知不觉?”

不经脑地愤回了句后,沈暮一瞬又自己反应过来。

所以刚刚他是故意在拿她取乐?

沈暮半是恼怒半是羞地哼了声,但提悬在嗓子眼的心跳慢慢沉缓了下来。

她一副难哄的模样。

找他茬:“原来不是一开始啊?”

“你是么。”

“对啊。”

对啊,她是一开始就喜欢他了,不然干嘛有事没事缠着他聊天。

虽然那时候可能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江辰遇问得很自然顺意,沈暮一下就被套了进去,等回过神,话已经饱满地溜出了口。

两人都沉默了几秒。

江辰遇忽而笑了一声。

沈暮红着一张脸,鼓起的双颊像生出奶膘,连生气都流露着乖甜的味道。

不小心说漏嘴,索性豁出去了似的。

沈暮轻轻踢他一脚:“我就是蓄谋已久,处心积虑,煞费苦心,怎么了?”

江辰遇提了提好看的唇,轻轻笑起来。

“挺好的。”

“被你骗到手了。”

他认栽般低一叹息,沈暮抿嘴片刻,还是闷笑出两声。

在他怀里安静窝了良久。

沈暮在想,她二十二年来做过最勇敢的三件事。

和他聊天。

和他见面。

和他结婚。

突然庆幸自己当时每一刻的勇气。

思及此,沈暮默了会,翻了个面趴到他身上。

目光清亮而专注地凝望住他。

江辰遇指尖掠过她雪白的颈背,慢条斯理拂开她散乱的长发:“想说什么?”

沈暮低下声:“有件事还没跟你讲。”

在他温和的眼神下,沈暮犹豫再三,还是将回法国一个月的安排告诉了他。

听完她话,江辰遇容色没有太大改变。

一直以来,他都很少有明显的情绪起伏。

只是沉默半晌后,潜静着眸光问她:“什么时候?”

“就这几天吧……”

沈暮声若蚊吟,心情像脆弱的玻璃球,可能是太舍不得和他分开了。

下巴搁在自己手背,思索少顷。

沈暮垂敛着月牙般的眼睛,乖乖巧巧地说:“如果你不想,那我不走也可以。”

她小小的脑袋搭在他胸膛没什么重量。

江辰遇掌心落到她头顶,极尽温柔地爱抚:“去吧。”

沈暮愣一愣。

说之前还惦记着他可能不乐意,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后,她反倒心里不是滋味了。

沈暮望住他问:“你希望我去吗?”

江辰遇同样深深注视着她:“我不能阻止家里的艺术家追求梦想。”

这句话像开关键,沈暮直接红了眼圈。

见她浅浅的瞳仁泛起一层湿润,江辰遇一顿后心疼又想笑:“怎么就要哭鼻子了?”

他一问,沈暮瞬间就绷不下去了。

在眼眶噙着的泪水兜不住地碎成珠子滚落。

江辰遇有那么点无措,捧住她白腻的小脸,指腹不断抹着她滑下的眼泪。

但沈暮现在哭得停不下来。

还没走呢,她就跟剜了肉一样,已经开始依依惜别了。

她的眼泪对他有腐蚀性,灼得他心酸疼。

江辰遇把人抱过来,按到怀里,拍抚她背耐心哄着。

沈暮上气不接下气,悲咽:“我不想……和你分开这么久。”

江辰遇眼波微漾,眸心情绪被深情充盈。

“想我了就告诉我,我随时过去。”

他话语间饱含厚重的温情,沈暮呜咽声顿了一顿,慢慢抬起湿哒哒的脸。

胸腔一哽一哽地:“真的吗?”

江辰遇从床头柜抽了两张纸巾,擦拭她脸颊的泪痕,温声笃定:“真的。”

沈暮眸底是无法淡化的难舍。

抽噎着,自己都无意识地为难他:“我要是,每天都想见到你怎么办?”

江辰遇垂眸沉思了极短的一瞬。

“那我留在法国,等你一起回。”

他说得云淡风轻,像言论三餐一样简单,但沈暮知道那不现实,江盛离不了他。

不过这话沈暮听着还是很治愈的。

能不能行先不提,至少他愿意陪她。

沈暮不问也不吭声了,垂着脑袋埋他怀里。

突然间想到那部悲情电影里,男女主明明深爱着对方,却不得不分离的一幕。

沈暮触动到,抽抽搭搭地像个痴情的伤心人。

江辰遇拥紧她,骨节分明的手摩挲过她脸蛋。

他也缄默,但面上多了分思索的神色。

这天晚上他们谁都没再提这件事。

只是午夜梦回时候。

沈暮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

大抵是梦呓,她唇畔模糊呢喃了句什么。

江辰遇慢慢掀开眼帘,借着那盏壁灯微弱的光晕,细细看了她一会儿。

“知道。”

最后他轻轻说。

///

为避免发生时间上的冲突,沈暮得在美院开学前一月开始相关课程。

她确定好了去法国的日子。

是在三天后。

机票是方硕帮她订的,期间方硕告诉她,可以安排私人飞机送她出行,但沈暮拒绝了。

她觉得没必要劳师动众,也不是什么紧急事。

方硕笑一笑,说她和某人讲了一样的话。

“江总出差也一直都是从简。”

脑海中的记忆因这句话翻涌了下。

沈暮想起几月前,在戴高乐机场。

所以她那时才有机会遇见他。

那个白天,沈暮在阳台整整一下午,就只是坐着,眼神空洞地望向遥远的蔚蓝色,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回忆有时很神奇。

按下开播键,它就像影片一样循坏往复。

那趟从戴高乐飞往中国的航班,仿佛是他们的电影拉开帷幕后第一个场景。

之后每一帧画面,都有他在身边。

从几番机缘巧合的偶遇,到进入九思实习,再惊奇地意识到他和hygge重合在了一起,这真的是一段奇妙又难得的体验。

曾经以为回国是新的磨难,但其实不是。

回国是和他相遇,温柔圆满的开始。

如果当初她选择留在法国,会怎么样呢?

想到这种可能的结果,沈暮靠在阳台的躺椅里沉沉叹了口气,还好她这个聊天时表情包都要挑半天的人,有过那么一回的无畏决定。

数月前是和他一起回来的,虽说当时他们都不知晓对方,但这次彻底是她一个人回去了。

尽管只有一个月,还是免不了失落。

再过几天,她就要被迫从他建造的甜蜜花园里出来,再到法国独自面对一切。

拥有过再失去的痛苦是成倍的。

离开倒计时,沈暮分分钟都想和他黏在一起。

但江辰遇最近似乎特别忙。

白天他照常在公司,虽然每天都会准时回家陪她吃晚餐,但饭后没多久,他就要到书房处理工作,一直到睡前。

沈暮好想问能不能这几天多陪陪她。

但犹豫了好多次都没开出口。

江辰遇偶尔留意到她踌躇不定的目光,会从大堆的文件里抬起头。

隔着半间书房,朝她望过来。

清沉着嗓音轻笑问她:“画累了?”

沈暮每回都支吾两声,最后只摇头,安安静静地垂眼继续动笔。

每当这种时候,江辰遇都会站起来,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走到她身后。

抱着她,低唇到她颈窝蹭着。

沈暮没法接着画,只好搁下画笔转过去。

他的吻便随之而来,摩挲她脊背,啄吮间带着轻柔安抚。

她是一朵小雏菊,但一点儿都不顽强。

一旦汲取到他的温柔,她就只想躲进他的庇佑,不想再自己风吹雨淋。

沈暮还在凳子坐着,紧紧圈住他腰,整张脸都埋到他腹部,不说话,也不放他走。

江辰遇指尖陷进她发间抚摩。

温温的语气意味深长:“不想画了么,我们回屋,睡觉?”

众所周知,睡觉是动词,延续性动词。

沈暮波折着尾调嗯一声,音量轻得跟猫叫一样,含着甜黏的撒娇味道。

她这般模样就是想但不好意思说。

江辰遇眼尾浮笑,直接公主抱起她回卧室——

睡觉。

耳鬓厮磨时沈暮恍惚着在想。

她可真是太好哄了呀。

他一点宠溺,她心里下了整天的阴雨就放晴。

///

出国前一晚。

江辰遇请了几位密友到家里做客。

迫于奶奶的压力,他们目前尚处于隐婚的状态,婚礼推迟,可私下还是得先聚上一回,提前庆贺。

沈暮当然只喊了喻涵。

虽然她和大家皆保持着谐友好的关系,但都不足以到无话不谈的程度。

说起来,这还是沈暮首次以爱人的身份出现在他的好友面前,都直接跳过了女友阶段。

沈暮生疏社交,面对造访家中的一群客人,她有些手足无措,在他们热情自我介绍时,她全程站在江辰遇臂后,拘谨笑应。

也是有熟面孔的,比如秦戈和陆彻。

况且他的朋友品行都不错,喻涵来得也及时,沈暮倒是很快自在了起来。

大家无疑都是给沈暮带了东西的。

厚实到一只手拢不住的红包,以及各式名贵珠宝或箱包之类。

客厅。

茶几上搁满了红包和礼物袋。

喻涵惊呆半晌,附到沈暮耳边悄声。

“我靠,宝贝儿,快把我那份藏起来,这显得我多寒酸啊……”

沈暮没忍住被她逗笑。

掩唇低低回:“我最爱你那份。”

喻涵瞬间露出“好姐妹没白交”的欣慰眼神。

江辰遇正在一旁跟几位朋友说话。

陆彻便趁机蹿到沈暮身边坐下。

“小仙女,你怎么就嫁他了,我遗恨终生啊我!”

沈暮无言以对,唯余两声呆萌的憨笑。

看戏的喻涵朝她挤眉弄眼:这位是痴情男二?

沈暮懵惑摇头:她也不知道啊。

陆彻想再叽歪什么,秦戈先上前把他拎了开。

而后才回来同沈暮寒暄。

沈暮马上从沙发站起,和他随意聊了两句,到底熟人不一样,她说话也自然多了。

秦戈也周到得不忘沈暮身边的姑娘。

温谦地伸出手:“你是小暮的朋友吧,你好,我叫秦戈。”

秦戈就是典型的书香子弟外貌,戴一副轻薄眼镜,衣着从来大方得体,长相不能说多俊多完美,但温润儒雅的气质总让人感到舒适。

可偏偏喻涵对这种文化人有恐惧心理。

大概是上学时期被班主任留下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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