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沈暮睡得很沉,她太过上心,梦里还在反复筹算着订婚宴的布景设计要如何做。
直到身子被拥裹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有人用掌心轻轻拍抚她后背,沈暮紧拧的眉头才终于慢慢舒展了开。
次日一早,艳阳照进落地窗,一室明亮。
沈暮自然醒来,微掀眼睫,发现身边的男人还在,她呜了声靠过去,埋到他颈窝。
奶音糯糯的:“你怎么还没去公司……”
平常他早该起床了,有时沈暮也跟着起来,但偶尔她也想赖着多睡会儿,离开前江辰遇都会过来吻吻她额头,告诉她自己要出门了。
今天意外他还躺着。
江辰遇摸摸她蓬松的头发,“在家陪你。”
闻言,沈暮想到他说有家室了要多顾家的话,情难自已地咯咯低笑出两声。
“笑什么呢?”江辰遇搂她在臂弯里,合目弯了弯唇,轻揪了下她耳朵。
沈暮软软的脸颊蹭在他颈侧,摇摇头。
他这个人,不常将爱挂嘴边,但每个举止都能让她切身感受到深情,而且他说到做到,从来不会诓她的。
有一种说法,人类的情感应该像放风筝,风筝飞上天空要缚着绳索,地面放风筝的人时时刻刻控制着,得收放自如,得张弛有度,得维持在一定的平衡点。
可那样随时都有挣断的危险,风筝就会飞远,很难再找回来。
但他们之间不同,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约束她,被自由和信任筑垒起来的情意,是任何外力都无法分割的。
沈暮无声泛笑,懒洋洋地在他怀里拱了拱,环在他腰上的手抱紧了些。
是不是早晨醒来情感都会比较敏感?
不然她为什么突然那样强烈地觉得,自己好爱他呀。
沈暮想着想着,就说了出来,嗫嚅的声音又低又细。
江辰遇也不知听清没有,脑袋低了低,耳朵贴近她唇边,“嗯?”
沈暮抬头瞅了他一眼,觉得他肯定听见了。
“我说……好喜欢你。”沈暮语色间裹挟着几许含羞的微嗔。
干嘛非故意要她再讲一遍!
江辰遇薄唇扬起笑痕,下巴抵在她发顶,亲昵蹭着:“嗯,我也很爱老婆。”
他温情的声线蕴含笑意,说那两个字的时候,带着刚睡醒的轻哑,只言片语像春雨点点滴滴就沁进了人的心脾。
耳根一热,沈暮瞬间被撩.拨到脸红。
也许他什么都不必多讲,只要在她耳旁那么柔柔哑哑地唤她一声,沈暮都能羞臊到像被煮熟的虾,脚尖都要蜷起来。
沈暮含嗔带怨地往他小腿踢了踢。
但她没什么力道,跟挠痒似的,反倒多了几分挑.逗的意味。
江辰遇笑痕加深,偏过头咬了下她敏.感的耳垂,低下声:“要招我,等晚上。”
这句话再进展下去就该不对劲了。
沈暮战栗后回神,反应得快,马上把话岔开:“啊!法国那家情侣下午茶餐厅,我们忘了去吃了。”
话扯完后,沈暮心想,还真是。
“想吃随时陪你过去。”江辰遇说得轻而易举。
心心念念四年的下午茶餐厅又错过了,沈暮懊悔叹了口气:“你当家门口呢?”
江辰遇轻轻笑了一声。
“也可以,”他摩挲着她睡裙吊带滑落的肩头,“让方硕去趟巴黎商谈一下授权经营,在南城给你开一家。”
沈暮懵了三两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要给她在家门口开家同款。
怎么显得她那么像古时劳民伤财的亡国祸水呢?
“不要啦,哪有你这样任性的!”
说话间沈暮猛得抬头,头顶怼到他下巴撞得不轻。
江辰遇低嘶了声,沈暮一惊,手心忙不迭捧住他下巴揉搓,慌慌张张地问他痛不痛。
见她满眼心疼,江辰遇抿了抿嘴角淡笑,垂眸无辜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