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景煊下马车的时候,卫擎又道:“巫族之事,不可对别人说太多。”
巫族是神秘的古族,因为神秘,虚无缥缈,所以安全。
若是被外界了解得太多,知道巫族有那么土地、子民,还有秘术,极有可能引起外界的贪欲,说不定会陷入战乱中。
卫擎觉得,以他媳妇儿的秉性,肯定不想巫族陷入内忧外患之中。
卫擎的本性并非一个好人,只是从他媳妇儿的角度出发,为了不让他媳妇难过,他作出这些决定。其实,是他媳妇让他变成一个好人。
赵景煊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那是阿花的家乡,他不会让阿花的家乡陷入战乱中。
少年下了马车。
卫擎也下了,而是隐在暗处,看着赵景煊敲开了梁府的大门。
门房困倦的声音响起,而当看到赵景煊时,陡然一惊。
“六……六殿下?”门房的声音带着惊恐,眼睛瞪大,仿佛看到鬼似的,腿颤抖着,就想跑。
然后被赵景煊一把揪住。
赵景煊很无语:“我是人。”
“您……您是人?”门房伸出手,摸了一把赵景煊的手,热乎的!
真是人?!
“六殿下回来了!”门房大声道,往里跑去。
过了一会儿,向来克己的梁峒梁大人,居然衣裳不整、头发披散地从里面冲了出来,甚至连鞋都没有穿,可见出来的有多急。
听门房说六殿下在门口的时候,他惊了一下,并不怎么相信。
怎么可能?
找了那么久都找不见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梁府的门口?!
门房信誓旦旦说是真的,梁峒心里腾起微弱的希望,难道六殿下真的回来了?
梁峒急匆匆地跑出来,看着眼前的少年,完全愣住了。
门口挂着的灯笼的微弱灯光下,他看清了少年的脸,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脸,真的是六殿下。
“二舅。”赵景煊叫道。
“六殿下,真的是您!”
梁峒扑了上来,紧紧地抱住赵景煊,忍不住老泪纵横起来。
是真的,六殿下真的回来了!
梁峒默默垂泪,都快把赵景煊的衣服给打湿了。
卫擎见到他们舅甥相见,终于放心,趁着夜色离去。
梁峒拉着赵景煊的手进了梁府,将赵景煊上下摸了一个遍。
“我这不是做梦吧?”
“二舅,要不你掐自己试试?看看疼不疼。”
梁峒掐在赵景煊的脸上。
“疼疼疼!”赵景煊叫道。
“疼,就不是做梦。”梁峒道。
赵景煊:……就无语。
“皮肤都糙了,受了不少苦吧?”梁峒心疼道。
“那可不,水里蹚过,刀剑砍过,翻山越岭,也曾身陷囹圄……”赵景煊扬着下巴,手舞足蹈道,再给他一身行头,能唱戏了。
赵景煊将自己的遭遇说得险象环生,但是仔细想,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比如,到底流落到哪里,那些把他关起来的人到底是谁,都含糊其辞。
不过,这都不重要。
活着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