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哥伦布司令?”
“从今天起,我们是一伙的了!这次要是能逃出去…我就和你举行鸟嘴赌咒,向魔鬼发誓,结为密社兄弟!…”
“啊?.啊这?司令…我…”
听到这突然而不容拒绝的亵渎话语,看着对方隐含杀意与疯狂的发红双眼,德拉科萨呆了呆,面露苦涩的笑容。好一会后,他才无奈的点了下头。
“好!…”
“…好!真是Minchia的好!…”
哥伦布又一次大笑,第二船长却默然不语。他沉默地望着不远处撞击厮杀的海面,望了会生机富饶、却又充满危险的西潘古海岸,终于发自内心的呼喊着,露出了极为罕见的狂态。
“啊!仁慈的圣母啊!这片美丽、富庶又危险的海岸!这座神秘野蛮的大岛!这一定是上主,给予我们的考验!…哥伦布司令,哥伦布头儿!…来,来!一起向上主祈祷吧!…因为,土人的小船看到我们,追过来啦!!…”
“Minchia!该下火狱烧死的土人!隔着这么远,都不放过我们!…”
圣玛丽亚号旋转调头,哥伦布瞪大了眼睛,身体也转了过来。而唯一不变的,是他发红的眼睛。他看着数里外,跳帮厮杀的五艘大船,好像看到两条不动的蚜虫,被三条死亡的长蛆缠住。至于那密密麻麻往上爬的土人战士,就像扑咬蚜虫的蚂蚁。接着,他又看向更近的海面,七八艘独木战舟,也各载着四五个土人桨手与战士,飞快的追击过来。
“Che cazzon!呸!不过是些独木小船,虫子一样的玩意儿!巨大的圣玛丽亚号,只要轻轻一撞,就能把他们掀翻!…”
看到这些穷追不舍的小船,哥伦布“呸”了两口,不屑的撇着嘴。但很快,他就想到几天前,在“小水湾”被追击时,似乎自己也说过同样的话。而那一次的结局,却是被土人追着屁股,用火箭烧了尾帆,差点就被留下了…
“Diamine!上主保佑!上主庇佑!…”
哥伦布顿了顿,难得虔诚地祈祷了一句。祈祷过后,他又一次破口狂骂。
“Merda!一群蠢货!手脚这么慢,是都想死吗?!…快!快!调帆,升满!”
“今天风大,只要往北的速度起来,逃入深海里…土人的小船,是跟不上的!他们只能追一会!…圣母庇佑!…”
“啊!姐夫!完了!…平塔号上的土人在欢呼!平塔号,它…它完了!!…”
“什么!这么快?!…”
哥伦布骤然瞪大眼睛,死死的看向东南。只见平塔号上,一群穿着墨绿色皮甲的土人勇士,齐齐举起手中的长矛,发出狂热的呐喊。而一个看不清样子的土人军官,则举着一个什么看不清的玩意儿,仰头向太阳大喊着祈祷!
“赞美主神维齐洛波齐特利!…”
“这…这是…Minchia!一群凶残的、蚂蚁一样的、从炼狱里爬出的野蛮人!Diamine!”
哥伦布手足轻颤,口中胡乱的骂着。他虽然看不清土人军官举起的“玩意儿”,但隐约有了一种可怕的猜想。这个猜想让他心中冰冷,完全没有一丝报仇的喜悦,只有感同身受的悲凉。
“大平松这蠢货,怕是死了,连头都被割了下来…Merda!蠢货一群!”
“主神庇佑!我,阿帕勇士,石大矛,砍下了邪魔头人的首级!”
“吼!赞美主神!”
哥伦布不过骂了片刻,又是一阵远处飘来的欢呼。他脖子僵硬的转头看去,尼尼亚号上也响起了土人的呐喊。又是一個看不清的土人军官,用长矛竖起了一个看不清的玩意儿,同样仰头向太阳嚎叫。但这一次,竖起的玩意上,带着一顶鲜艳的船长帽,斜着耷拉下来,就像是染血的羽毛…
“啊!这…这顶帽子?…圣母啊!是…是小平松船长!…”
“Merda!蠢货!蠢货!都是该死的蠢货!!…”
哥伦布愤怒的嘶吼着,眼睛突然有些湿润。他不敢再看东南的海面,亲手抓住尾舵,把克拉克帆船完全调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