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心仁术!
太伟大了!
成年人认错的方式很委婉,不会像孩子那样直白地说出口,转变原有的态度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医生,文瀚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见两人都冷静了下来,祁镜开始为他们讲述病情发展的整个过程。
他刻意弱化了一些修辞手法,把比较刺激的场面做了大量的模糊化处理。但那毕竟是蛆,只要带着这个字,就不可能不震撼。祁镜是医生,其他时候可以胡乱瞎扯,但在告知病情的时候不可能说谎。
“鼻腔里有5条,咽喉里有21条,鼻窦现在能看到的也有不少。”祁镜向两人详细介绍着常文瀚的情况,每个数字都像针尖一样不停刺激着他们的神经,“要不是你们这么吵,鼻窦的清理工作早就开始了。”
“真的是蛆?”常志军声音有些颤抖。
他活了那么多年也见过不少恶心场面,可就算生活再不如意他都没想过蛆长身上是种什么感受。而一旁的许文菁早就哭成了个泪人,从小儿子都是她的心头肉,哪儿受过这种苦。
“也不用太在意了,蛆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帮他度过术后危险期的帮手。”祁镜很清楚这时候需要控制他们的情绪,“常先生应该还记得当初一院神经外科医生和你的谈话吧,手术成功率虽然不低,但术后会有很多并发症。”
“对......”常志军点点头,“他们说在这种环境下受的伤,术后很有可能感染,很多感染是致命的,让我做好思想准备。”
许文菁两手死死攥着纸巾不停擦着眼睛:“你当初为什么不找我?万一儿子......”
“你又不在丹阳,你过的来吗?”
“我......至少儿子手术完了之后,我能好好陪陪他。”
又是最常见的吵架开头,不过经过刚才那一闹,两人都有了收敛,并没有继续发展下去。
祁镜接着开始详细叙说蛆虫产生的抗菌素和抗耐药因子。
一边是微生物纯天然打造的抑菌素,另一边则是人工合成的抗生素,哪个更唬人其实不需要他过多赘述。但为了让两人心里好受些,祁镜把这些内容当重点来讲,该用的不该用的形容词都被添了上去。
理论说完,他也不忘举例子。
当年说到医疗,国外肯定比国内更有说服力,所以祁镜张口便是米国:“我去年刚去过米国进修,那儿许多创伤医疗中心都会专门培养蛆虫,用来处理一些烧伤炸伤后残留的坏死皮肉,能很有效地对抗耐药性感染。”
“那要除掉这些虫子?
“是啊,咽喉里好取,可鼻子里的怎么办?看又看不见......”
“虫子已经让病人出现了过敏,肯定不能留。”祁镜说道,“夏老师正在用双氧水冲洗他的鼻窦,虫子很怕这种消毒水,之前的咽喉也是用它来冲洗的。等这次冲洗完,之后再做几次复查没有虫子就行了。”
“双氧水?就是清创室消毒用的那个?”常志军在一院急诊已经见过它的威力,不免问道,“冲洗嘴巴和鼻子会不会太刺激了?”
“那不会,市面上也有不少双氧水做的漱口水。”祁镜解释道,“我们在用之前会稀释浓度,在最后也会用生理盐水再清洗一遍。”
几番解释后,他们总算是安下了心,祁镜也回了诊疗室。
常文瀚的病情算是解决了,不过对医生而言只是无尽任务里很小的一环而已,祁镜还有另一个麻烦的病例捏在手里。只不过那个病人早已康复和其他人有本质上的不同,但落在他的眼里,只要有解答不了的疑问就有一探究竟的价值。
刚才在解释蝇蛆病的时候,曾经昙花一现的灵感还残留在他的脑子里。只不过这个灵感太过抽象,想成为诊断的依据并不容易,他还需要一些更为具体的证据来做支撑。
祁镜看过上京那个病人的病历材料,写的非常详细,肯定经过不少专家之手。
整篇材料在逻辑上并没有什么问题,所以这些材料对他来说全是废纸。
祁镜现在需要的是没被记录下来或者说是那些医生忽略掉的一些细节,不过在询问陆子姗之前,还得找准诊断目标才行。
他来到书橱前,把乱七八糟的书本杂志又翻了个底朝天,嘴里一直喃喃着三个字:“结膜炎结膜炎......”
......
凌晨4点,夏薇结束了整个双氧水灌洗治疗。补完急救室和内急的双份会诊记录单,又写完一整篇喉镜鼻内镜的治疗经过,等离开急救室的时候已经4点半了。
常志军和许文菁还等在门口,见这位夏老师走了出来一起起身围了上去:“我儿子怎么样了?”
“治好了没有?醒了吗?”
“虫子都驱干净了吗?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祁镜之前已经把整个病情都说了一遍,夏薇接手的时候肯定要轻松不少,也省去了一番口舌。
她打了个哈欠,笑着对他们说道:“虫子确实有不少,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驱干净了。病人体温退了,生命体征也很平稳,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要再观察几天。”
“熬过来了!他总算熬过来了!”常志军不停点着头,感激地说道:“辛苦了,夏医生,谢谢你救了他的命!”
夏薇是没想到祁镜能在那种情况下全身而退,而且两位家属似乎有了些变化。
防采集自动加载失败,点击手动加载,不支持模式,请安装最新版浏览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