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从哪儿找来的这种奇怪病例?那么多年了肯定反复查了很多遍了吧......要能诊断早诊断完了,还轮得到你们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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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没怎么查,每次都用最普通的抗生素治疗,查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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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没钱?”
“没钱。”
“没钱你们也敢收?万一赖账跑路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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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有人在背后兜着,现在钱不是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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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镜手里这个多年多种类肺炎成功引起了徐佳康的注意。但最后这句“钱不是问题”才是关键,对医疗来说不论什么时候,钱都应该是个问题才对。
所以一愣神,球没接住,砸中了徐佳康的脑袋。
“小康康,你想什么心事呢?”祁镜有些在意他的练球态度,“别心不在焉的,认真点。”
“喂,你一个连球拍都没带的人,还好意思说我?”徐佳康捡起球,抬手打了个半高,继续问道,“你这病人难道有人捐款?”
祁镜想想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点了点头:“差不多,算是吧。”
“那运气可真够好的。”
“谁说不是呢。”
虽说运气是不错,但关键还是病情发展本身引起了祁镜的注意。毕竟整整16年的肺炎史,几乎包揽了临床上常见的能引起肺炎的微生物种类。人体的免疫系统非常完整,一个大活人不可能莫名其妙地频繁出现肺部感染,里面肯定有问题。
作为医生,不管肯不肯接手这个病人,都一定会对他的病情有兴趣,也一定很想知道肺炎背后的原因。
徐佳康就是这种人,打球时也不忘刻意调整呼吸问些病人的问题,甚至不惜继续打些很垃圾的球给祁镜腾出回答的时间:“是不是免疫系统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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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查,但我猜应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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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查怎么能说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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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我是猜的嘛。”
“你又在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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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疫系统是全身性的,出了问题不可能只有肺炎,肯定还得有皮肤、眼睛或者其他地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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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地方都很好?”
“挺健康的。”
徐佳康笑着摇了摇头:“这肺是不是本来就有什么问题?不然怎么老是得肺炎呢?支气管还是肺泡?”
对于自己的观点,祁镜没有藏,而是说了出来让他一起参与讨论:“我觉得是小时候出现了异物吸入。”
听了这个猜测,徐佳康也是一愣,但最后的观点和罗唐差不多,都对异物吸入的影像学表现提出了异义:“异物的话,ct看不出来?”
“ct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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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确诊就得做支气管镜,可这病人做支气管镜估计很麻烦啊。”
徐佳康的担心也和很多呼吸科医生一致,支气管要比消化道脆弱得多,做起内镜产生的副作用也要多。更何况病人长期遭受肺炎折磨,里面恐怕已经变得乱七八糟,支气管镜进去也未必能看到什么东西。
“有时候异物也会被自身组织粘连在一起。”祁镜提了一句,“说不定就会躲过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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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佳康只听说过消化道里有粘液可以包绕异物,从没听说过支气管也能包绕异物的,“误吸出现的就是吸入性肺炎和支气管梗阻造成的肺不张,还能有这种情况?”
“几率很低,确实不常见。”祁镜顿了顿,回了个球,继续说道,“但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既然都被自身组织粘连了,那表面就是自身的组织。”徐佳康回了球,脑子依然在高速运转,“感染可以有,但不应该有那么频繁的感染,16年几次肺炎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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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镜早就把这两个数字记在了脑子里:“有住院记录的是6次,都挺重的......有发烧没住院只用抗生素的是11次,一般不超过39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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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太多了。”徐佳康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病人确实复杂,一时间听完病史也不太好下判断。
两人的聊天也说不上是个讨论,随便说了各自的意见就此作罢。
这一次他们互打了几十个来回,每次都铆足了劲,徐佳康天天专注工作,平时锻炼并不多,技法有余但持久力不足,渐渐露出了疲态。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或许是身体逃避的本能在作祟,他这次冷不丁收了力气,放出了一个短球。
体力刚开始下降,并没有影响他的技术,这球球路很不错,轻飘飘地掠过网,还带了点角度,轻轻落在了祁镜的网前。
“啊,不好意思。”
刚出手徐佳康就意识到自己下了死手,祁镜绝对接不起这个球。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祁镜没怎么练过羽毛球,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变线毫无准备。
祁镜微微皱眉,走上前低身捡起球,忍不住关心了他一句:“你出了不少汗啊。”
“嗯,从小就是蒸笼头,特别会出汗。”徐佳康用护手擦了擦额头。
“要不要喝点水?”
“不用。”
“你刚才那球没使上力?
“手抖了下而已。”徐佳康解释道。
“不会是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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