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胎盘的整根脐带被扭转成了一根修长的麻花,脐带内的血管因为压迫导致血流非常缓慢。剪断脐带时流出的血很少,有没有止血钳都已经无所谓了。
柳荫看着孩子彰显性别的部位,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下:又是儿子......
“是个儿子!”
“儿子?”刘雪疼得全身湿透,但脸上却挂着笑容,“儿子!”
现在孩子是出来了,接下去才是关键。
切断了脐血流供氧,新生儿需要尽快建立自己的呼吸。
离开子宫后,他们体外环境从37度骤降到了20多。寒冷刺激了呼吸系统,他们应该立刻张嘴啼哭,借着啼哭声将肺内的肺泡撑开。
霍艳接手了刘雪的肚子,柳荫则一把抱住孩子。
只不过没有哭声。
不,哭声还是有的,只不过只属于刘雪,而她刚出声的儿子并没有哭。没有啼哭肺就撑不开,肺泡不撑开就没法呼吸,这在没有血流供氧的情况下等同于窒息。
“孩子怎么了?”
刘雪扔掉了手里微微弯曲的输液架,想要撑起上半身抬头看看自己的孩子,连忙被霍艳劝了下去:“你放心,柳老师会处理的,儿科的王医生也马上就到。”
新生儿刚出生有一种apgar评分机制,用来衡量缺氧程度。
apgar是肌张力(activity)、脉搏(pulse)、脸部受刺激反应表情(grimace)、体表肤色(appearance)、呼吸(respiration)的缩写。
刘雪的儿子,总体的评分不高。
脉搏不足100,体表呈浅青灰,还没有呼吸,柳荫初步估算只有4-5分,属于中重度窒息。
她一把抓住孩子的双腿,倒提着把他嘴里的羊水和胎粪倒出来,然后不停弹着他的双脚,希望脚底刺激能让他哭出来:“哭啊,倒是快哭啊!”
这时手术室的大门被人踢开,麻醉医生到了。
“生剖的?”
“嗯,就打了两支利多卡因,效果不太好。”霍艳开始做胎盘剥离,说道,“快上药吧。”
麻醉医生点点头,手上加速,一边准备吸入麻醉的氟烷,一边针筒抽了丙泊酚:“艳儿,半小时够不够?”
“差不多吧。”霍艳从刘雪的子宫里取出了胎盘,“胎盘剥离的不错,宫缩也好,应该用不了半小时。”
“那行。”
麻醉医生继续快速准备麻药,谁知衣服突然被人抓了一把:“啊,怎么了?”
“医生,等等......”刘雪喘了口气,“我还能忍,我要看孩子,我要看他怎么样了......”
麻醉医生见惯了怕疼的病人,虽然生剖的产妇也见过几个,可从没见过那么要强的女人:“儿科的王医生马上就来,你儿子不会有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