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晋?”
这是一个很陌生的名字,至少在场这些医生脑海里的人物列表中,没有这两个字凑一块儿的人。
祁镜丢了个假名,造成了全场短暂的注意力转移。就算站在门口的李信已经有了提防,可视线还是敌不过好奇心,忍不住偏向了记录板。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祁镜已经像条泥鳅一样,从他身边哧溜滑过,逃了。
穿过包围的祁镜如鱼得水,速度奇快,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跑出了几米开外。李信只是看个两眼,就完全放弃了追上的希望,实在跑得太快了。
直到这时,办公室里那几个专家才反应过来:“人呢?”
“跑了!”李信看着已经到了走廊尽头一闪消失了的背影,无奈地说道,“溜得也太快了。”
因为心虚,祁镜直接放弃了电梯改走楼梯,为的就是能尽快离开这里。练了那么久的长跑,他对速度还是有信心的。
但走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犯了个小错误。
影响力是祁镜一直在追求的东西,他想尽快恢复到重生之前的那种状态,至少在危重症和传染科方面有绝对的话语权。所以在想隐瞒自己名字的大前提下,他仍然下意识希望自己能出名,就抖机灵地起了个谐音假名。
只要口述询问就能和自己的真名搞混,在丹阳医院能有几个叫qijing的。现在看来这就是个泡泡,一戳就破。
其实现在静下心来细想想,那些小医生早就给自己拍了照,以祁镜在丹阳医院的知名度,基本抓个人就能认出是自己。
算了,还是想想怎么糊弄自己老爸吧......
然而事实比他设想的要魔幻,人还没到一楼,他现的真名就已经呼之欲出了,连打听的必要都没有。
“跑就跑了吧。”谢宗培可不是傻子,看祁镜那着急的模样顿时就对留下的名字产生了怀疑,“就是这个名字......你们听说过吗?”
“没有。”
“没听说过。”
“齐晋......”谢宗培笑着问道,“和李智勇那么熟,应该是丹阳医院的医生。你们知道那儿有几个姓齐的主任?副主任也行。”
“齐......”
“齐瑞!心内科大主任,难道是他的儿子?”
“怪不得那么嚣张啊,原来背后有个大主任作靠山。”
“你们这帮小子瞎猜什么呢。”霍志业回头说道,“齐瑞35才有孩子,生的还是个女儿,今年刚进大学。”
“啊?女儿?”
“那还有谁姓齐?”
“没了吧。”
“主任副高又不是菜场的白菜,本来就不多,齐姓也不是什么大姓。”李信说道,“我印象里就齐瑞一个。”
“好了,你们就别猜了。”正当谢宗培心里正失望的时候,一旁的孔琼皱着眉头笑了笑说道,“这小子除了讨论病历外,还真是一句真话都没有啊。”
“孔主任,你认识他?”
“认识。”孔琼点点头,“他确实姓祁,但不是写的这个齐,是祁连山的祁。名也不是这个晋,是镜子的镜,祁镜。”
“祁连山的祁......”
“祁......”
“卧槽,全丹阳医院就一个姓祁的,难道是祁森的儿子?”
“以为这小子来头不小,没想到那么大。”
谢宗培也是没想到会和祁森扯上了关系,不过现在看来,也确实得有这个浓厚的医学家庭背景才有可能造就这么个临床妖孽出来。
他看向孔琼,笑着问道:“孔主任认识他?”
“刚在上京见过,不过他似乎是把我忘了。”孔琼想了想,觉得这个说法不妥,马上改了口,“不对,我估计他压根就没记住我。”
这话让人非常意外,好歹孔琼也是丹阳出名的皮肤科大主任。普通人记不住,他一个在丹阳工作的临床医生就算之前不认识,在见过面之后多少也该记着才对。
可是刚才,祁镜可是完全没意识到这点啊。
“这小子好狂啊。”
“是啊,想想刚才直接说话压根就没有对主任该有的谦恭态度。”
“这其实也不能怪他。”孔琼尴尬地解释道,“那会儿他的周围坐着一堆大主任,有一多半来自上京和明海,有疾控中心的,也有传染病研究所的,我这个丹阳皮肤科怎么比得上。”
经这么一说,办公室里顿时没了声音。人比人气死人,在这一刻,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好了,别提他了。”孔琼轻咳了两声,准备把这个插曲一笔带过,“还是再说说病人吧,我准备给他来个全身体检,看看还有没有隐藏的皮下肿块。”
“行吧,有劳孔主任。”谢宗培点点头,这场闹剧确实该结束了,“就到这里吧,我也得走了。”
就当全办公室的病例讨论热度渐渐退去的时候,却有两个人处在了极度的震惊之中。不是因为祁镜的背景,也不是因为他出色的临床能力,而是那件还留存在办公室橱窗抽屉里的那件白大褂。
史睿霖震惊归震惊,但对方所处的高度远超他的想象,所以就只是震惊而已。最多下午见到自己的同学,把这事儿传扬一番,也算是个不错的谈资。
但霍志业不一样。
之前还纳闷为什么一个小偷要来偷病历,但联系到了这个孩子身上,一切都能说通了。带有“祁”字的白大褂,专门偷走19床的病历,忽然出现的年轻医生,不是本院医生却对19床那么了解。
看身材,小偷或许还要再矮上些,但这个祁镜绝对脱不了干系!
对了!还有昨晚上那通电话!那个声音,那个欠揍的声音和调调,我就想哪儿听到过呢,原来就是他!对,肯定是他!
霍志业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深,越想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