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镜作为临时主讲,只得轻咳两声把话题重新拉回到病人身上:“我知道诸位都见多识广,这个病人算不上最严重的那一类,但也有他的特殊之处。至于频率是在他极力抗拒和克制之下才发展成这样的,以前严重的时候也有2天一次的记录。”
“哦?能克制到这种程度不容易啊。”
“确实,这东西上瘾以后就和xidu一样。”
“他有没有特殊的偷窃对象,比如特定的性别和年龄要求。”台下一位40多岁的中年医生似乎对偷窃癖非常感兴趣,“或者说对偷窃物品也有癖好,比如内衣、零食、书本,还是其他什么。”
“在偷窃的对象上没什么癖好,物品方面倒是有。”祁镜从口袋里翻出了几张照片,放进了投影仪,“他特别热衷于钱包和手机,对于品牌倒是没什么要求。”
照片上都是袁天驰的收藏品,数量堪比商店的货柜。新旧款式都有,品牌价格的跨度也非常广,从最便宜的那种到成百上千的名牌都包含其中。
“他就是收藏?”
祁镜点点头:“他连到手的钱都收藏。”
如此奇葩的行为总算引起了一些反响,不过程度依然不大。在这些精神学方面的专家眼里,袁天驰是个不多见的特殊病人,但仍然在可理解的范围内。其实在他们的日常工作中,充斥了远比袁天驰还要夸张的人。
“是叫祁镜医生吧?”
“嗯。”
台下一位老专家听完病历陈述后,开口问道:“你既然说这个病例对我们有借鉴作用,那就直接聊聊治疗方法吧,效果怎么样?”
祁镜叹了口气,对于自己的治疗效果并不算特别满意:“这也是我今天要和诸位探讨的东西。这儿有几部视频,想让各位看看......”
说完这些,袁天驰登场。
虽然看着照片里的自己被公开处刑,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但一想到对治疗有帮助,也就释然了。
他从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很熟练地连上了投影仪。切过几个文件夹后,鼠标落在了一个署名“dyyy”的视频上。里面正是袁天驰在丹阳医院偷东西时的画面片段合集,视频里的他手法娴熟,动作精准。
“这是治疗之前的画面。”祁镜看着这些早已被自己放烂了的视频,顿了顿说道,“这些视频也正是我拿来治疗的素材。”
看完这个之后,后几个视频便是一些零零碎碎的治疗片段。当初用摄像机陆陆续续拍了一些,之后让梁超帮着剪辑到了一起。
视频的分辨率并不高,因为拍摄角度的关系,也依然没法看到正脸,但这并不影响台下那些专家的判断。
视频里充斥着袁天驰的各种惊叫呼喊,单单听声音就能明白病人接受治疗时的惨痛经历。
痛苦和焦虑,与病人想要彻底摆脱不良行为癖好的美好愿望,在他的脑海里互相冲撞、纠缠。再配上各种纠结的小动作和一些若隐若现的喘息声,一副游离在崩溃边缘的画面跃然纸上。
袁天驰是其中当之无愧的主角,但整个治疗视频的焦点,甚至可以说是灵魂,却在那一只只肆意狂奔的蟑螂身上。
一般来说,如果一个人对蟑螂有恐惧心理,那一只就足够了。
但随着治疗的一步步深入,也是为了提高厌恶刺激的强度,祁镜会逐渐增加皮夹夹缝里蟑螂的数量。一旦翻开,它们就会自己爬出来,然后甩动六条毛腿,沿着手指呲溜地窜上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