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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怀疑的病人里,已经基本被祁镜确诊的就是那位刚送来的17岁姑娘,这也是唯一一位得到了蔡萍肯定的病例。因为“青壮年脑干损伤要怀疑是否有钩端螺旋体感染”这一警句,就是她告诉祁镜的。
从检查后的结论来看,这位姑娘是脑干出血,但其实这是两个“现实”杂糅在一起混合而成的错觉。
一件是她的头颅ct报告,从片子上不难看出有颅底散在的出血点。而另一件就是临床症状,有延髓和脑桥损伤的各类症状。
两件合在一起后,医生自然而然把它们联系在一起,给出了脑干出血的判断。但真要细究起来的话,出血的依然是血管,其实和脑干本身没多大关系。造成的症状其实是钩体产生的血管炎,以及脑出血带来的压迫。
现在全icu里病情最重的就是这个姑娘,必须第一时间治疗。
“何主任,现在就是这个情况,你觉得......”
“我相信你的判断。”何天勤九点下的班,现在已经在家了,“脑干出血外加那么严重的贫血,她原本的预后就很不好,现在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那治疗上......”
“青霉素嘛。”何天勤叹了口气,“我来和他们说吧。”
“何主任要注意青霉素的赫氏反应。”祁镜最后还是解释道,“钩体对青霉素非常敏感,很容易被杀死。但死后虫体崩解会给病人带来非常大的刺激,所以要提前加入糖皮质激素。”
“嗯,我知道了。”
何天勤的动作很快,才刚电话完,icu那里就有了动作。
先是一位医生接了电话,与何天勤一起定下青霉素治疗方案后找到了姑娘的母亲,交代完病情,治疗正式开始。先用激素铺路,提前降低身体的炎症反应,紧接着便是大剂量青霉素冲击,争取迅速杀灭她体内的钩体。
治疗需要时间,祁镜也等不及看结果了。
22:15,胡东升到了一院。和祁镜汇合后,两人把目标放在了同在icu的那位环卫女工身上。
她的情况一样危重,但症状却和脑干出血的姑娘完全不同。肝衰竭、肺出血、昏迷高热,现在连肾脏也快撑不住了。
祁镜现在权力在手,病人所有的病历和治疗经过对他们都是完全开放的。看着病历本和贴在其中整整两页的医嘱单,胡东升完全没有头绪:“祁哥,这病人好怪啊。”
“当然怪了,90年代时丹阳就很少见到这种病了。”
“是什么?”
“挺典型的黄疸出血型钩体病。”
祁镜看了看医嘱单,见激素还在用,便准备在医嘱单上写下“青霉素”。但这时主管icu的医生走了过来,对祁镜这种僭越的做法非常反感:“朋友,我可没听刘副院长说你有下医嘱的权力。”
“嗯?”祁镜皱起了眉头,“刚才何主任没和你说么?”
“说什么?”
“我不开药方只下医嘱,你要是觉得不好划掉就是了。”祁镜放下笔,“不过要是人没救回来......”
他把医嘱单连带病历本往这位医生面前推了一把,威胁的意味溢于言表。
负责icu的是主治医生张绍文,多少听过祁镜的传言,但并不感冒。之前插手骨科,他管不着只当看戏。但这次摸到自己负责的范围,他心里多少有点小疙瘩。
“你有依据吗?”
“症状很明显了,黄疸、肺出血、超高的的白细胞计数、90%以上的中粒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