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出来了,不是甲减。”张绍文把报告单交给了他,然后解释道,“你爸应该一直在吃药,要不然甲状腺素不会控制得那么好。”
“那是什么问题?”
儿子看上去有点着急,扫了还在熟睡的父亲一眼,说道:“我爸身上黄的有点不太正常,肯定是有问题的吧?”
“嗯......”
张绍文自然想不到还有什么可能性,只是象征性地应了一句,准备找祁镜来接下面的话。但谁知,这家伙的关注点却完全不在病人身上:“你干嘛呢?”
“我觉得挺好奇的,医生办公室有一本《生活和健康》,这儿怎么又有一本。”祁镜从床边的小柜子上拿起一本卷出褶子的杂志,笑着说道,“是你爸看的?”
“哦,不是,是我看的。”
儿子解释道:“在医生办公室那本是这个月的,被个米国女医生看上借了过去。这本是上个月的,我爸身体不好之后我就一直在看。”
“这是你订的?”
“当然不是,我爸订的,一直在看。”祁镜哦了一声,没在问话。
不过这些无关病情的提问反而让儿子非常在意:“医生,你那么在意这两本杂志,难道是杂志有什么问题吗?”
“别误会。”祁镜笑了笑,“你别紧张,我就随口问问而已。”
祁镜凑上前看了看病人的模样,翻了翻他的手掌,似有似无地点了点头。然后便又像刚才在诊疗室一样,身体靠着墙,拿过杂志随手翻了起来,把病人丢给了其他人。
张绍文有点懵,合着你想来看病人,真就看一眼结束了?现在把所有人都晾在这儿,也不说个结果,让他这个主治怎么办?这个病人可是把和黄疸相关的检查基本都做了一遍,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要是只照个面就打退堂鼓,那多没面子,而且他也确实很想知道最后答案是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还是纪清站了出来。
一年多共处下来,他很清楚祁镜现在的想法,无非就是找到了答案,然后临时决定把这个问题重新抛给了他们。这种问题就算不想接也得接,要不然肯定会继续找他们麻烦。
张绍文不是自家同事,胡东升又在懵圈中,高健直接神游天外进自己脑海找答案去了。剩下能用的也就只有他一个而已,要是自己再装傻,后果不堪设想啊......
其实说起来,黄疸无非就那几种可能性,应该单单靠着症状和实验室检查就能区分出究竟是哪种黄疸。
梗阻性、肝细胞性、溶血性、代谢性、先天性......
这位已经55岁了,先天性肯定是不可能的。剩下的那几个如果存在黄疸,那也一定得存在检查项目失常地现象,肝酶、凝血总得沾一样吧。
可病人现在都是正常的,又排除了唯一特殊的甲状腺功能减退,那......
纪清轻轻叹了口气,上前问道:“你爸最近吃过什么特殊的药么”
“药?”儿子有些茫然,摇摇头说道,“这我不太清楚,他和我妈离婚后,我也不和他一起住。平时就去看看他,至于吃什么药真没注意。”
“老纪,你觉得是药肝?”胡东升缓过神来,问道。
纪清当然不确定,现在也是没办法才往这上面靠的:“总得问问,万一是呢。”
“可药物性肝损也得有肝酶异常啊。”
纪清吸了口凉气,看着祁镜毫无反应的样子,只能继续硬着头皮上了:“会不会是甲状腺素检查指标出现了问题?”
“嗯?什么意思?”张绍文皱起了眉头。
“比如说病人身体里出了问题,导致内分泌功能紊乱,强行升高了血液中的甲状腺素。甲状腺素升高,那促甲状腺素就会降低,和病人原来甲减的情况互相对冲缓解。”
这完全是纪清胡乱猜想出来的情况,近似于胡诌,可听上去有一定的说服力。
况且现在这个情况,唯一能用来解释的也就只有这个了。所以这段话说完反而让张绍文眼前一亮,紧接着胡东升和高健也纷纷投来了佩服的目光:不愧是被祁哥看中的男人......
至于林奕辰,因为没多少医学基础,在诊疗室里聊的甲减就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现在纪清说的这些,她听了也是一头雾水,根本听不懂。她来这儿无非出于好奇心,也就想要个答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