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建国叹了口气,没再多做解释:“算了,你先过来吧,其他的事儿等我们这儿检查完再说。”
龚倩总算对付掉了这位所长,挂了手机正想要捡起座机话筒,耳边突然传来了儿子的声音:“妈妈,你怎么醒了?”
“哦哦,妈妈有电话,你继续睡吧。”
“灯太亮了,我睡不着。”
“那妈妈去外面打电话。”
“我要妈妈陪......”
“那,那好吧。”龚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儿子,只能一边翻开通话记录找到自己娘家的电话,另一边尽快接起疾控中心的电话,“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刚才说到哪儿了?”
“哦,钩体病的症状。”对方也隐约听到了一些对话,说道,“你还是拿支笔记一下吧,这很重要。”
“好好......”
......
一夜过去,大清早,首先意识到滨江区出现巨大变化的还是那些早起的老头老太。
他们早上四五点起床,烧水洗衣做饭,然后陆陆续续地出门。有的去菜市场赶早市,有的则是在早点摊吃点东西,有的则会去最近的鹤山公园逛逛。
除了一个月后首次的阴雨天气外,他们面前的街道似乎和原来有了些微的不同。不仅多了几个奇怪服装的工作人员,还多了些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当然真说起来,街道上的变化并不大,也没影响他们的日常生活。但人民北路那儿的鹤山公园就不一样了,那可是他们忙了一早上闲下来聊天说事儿的好地方,可是现在却被人拦在了大门外
“这是怎么了?”
“封了封了,公园需要整修,你们还是回去吧。”
“昨天还好端端的怎么就整修了?是哪儿坏了吗?”
“那......我也不清楚,只是上头说要封,我们只是照章办事儿罢了。”
“唉,也不给个公告说一声。”
“可不是嘛,这莫名其妙地封了,要不是sars早过去了怕是要把我活活吓死。”
见那些工作人员没有再回应的意思,门前的老头老太也只能把满肚子的牢骚变成自我安慰:“算了算了,反正今天天气也不好。”
“嗯,这毛毛雨下得浑身难受,回去吧。”
“唉,真是扫兴啊。”
“平时下雨天也这样,下午不还有牌局么,你可别忘了。”
“忘不了忘不了......”
退休老人们都活了大半辈子了,很豁达。没了早上闲聊的地方,自然有备选方案,老年生活只要有了兴趣爱好就是这么舒适安逸。
不过今天在鹤山公园门口出现的可不止这些老人,还有一群年轻人。他们对鹤山公园关门也不知情,更没有什么备选方案,甚至可以说是一道晴天霹雳。
“秦哥,这怎么办?要不换地儿?”
“换哪儿?”
“往前走几百米有个茶室,早上应该会开门。”
“我就是从那儿过来的,关门了。”
“那去文钦街上的早饭摊?”
“你在开玩笑吗?咱们这儿二十来号人,能去那种地方?”
“那,那你说去哪儿?”
“秦哥,我看不如趁前天仁和医院吃瘪,咱们现在杀个回马枪,没什么好犹豫的。你手里要横幅有横幅,要哭角有哭角,要打杂的有打杂。”
秦哥听了他的意见,迟疑了片刻,又回头看了看自己带的队伍,确实觉得放弃这次计划太可惜了:“从这儿去仁和还有点时间,路上也能讨论讨论对策,得再给他们施施压。”
“车子呢?”
“备着呢,秦哥发话,我马上让巴士过来。”
“行,现在就让车过来吧......”
谁知话音刚落,一旁的年轻人正准备叫车,人群中有人的电话响了起来:“喂,吴哥啊,怎么了?”
“......”
“哦哦,我们正准备去仁和呢,有事儿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