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第几次感受到手心传来的震动,坐在丹医大大礼堂角落里的男人终于低头打开了手机屏幕。翻开这些消息后,他又忍不住抬头多看了台上几眼,微微一笑,手指敲下键盘,回道:
小袁......还谢谢我......
袁天驰背后窜起一阵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微颤。他紧了紧身上的睡衣,连忙放下手机:我这一年是倒了什么大霉,刚撞上祁镜,怎么又和这人打上交道了。
祁镜之前找他问房子的事儿,最近袁天驰也一直在物色。可一想到要给他们两个做中间介绍人,他心里就堵得慌,也不知道让这两个家伙碰一起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在对方似乎想自己来联系买家,不愿他人来插手,袁天驰反倒省心了,心里那块大石也总算落了地。
那边是暂时安心的袁天驰,台下男人也收起手机,认真听起了讨论会。而台上的马立鸣却像个被绑在铁架上的老鼠,身后是炽热的炭火,周围满是围观的目光。
公开处刑仍在继续。
6点12,急救医生来到病人家,判断心梗后迅速送去医院。6点17,急救车到了第三人民医院急诊大门口,病人被送进内急。
“马老师,这个病人是心梗?”
“别叫我马老师。”马立鸣一手捏着讲台边缘,强装镇定,“我担不起这个称呼。”
即使被肖万松和祁镜一起架上了台,他也依然有过一走了之的想法。
这台子就像个展览厅,祁镜就是想把自己难堪的一面拿出来给别人看,现在走了确实心里能好受些。就算肖万松在背后给他难堪,最后麻烦的也就是出科的结语罢了。
唉,当初就是担心急救中心的结语影响晋升,要不然根本不会着他们的道!!
其实以他现在在三院的份量,晋升会不会受损还得两说,而名声臭也就臭了,只要不露脸谁认识谁呢,时间自然会站在他这一边。
可现在......
不仅名字公开了,所在的医院也公开了,还露个脸,恬不知耻地被人冠上了那么多头衔,要是就这么一走了之实在太过此地无银三百两,杀伤力也是巨大的。况且就这么把话语权留在祁镜的手里,他怎么可能放心。
这么一想,他反而要感激祁镜的安排,好歹给了自己一个申辩和反驳的机会。要不然,以这家伙的恶劣性格,指不定添油加醋到什么程度,到时候这个烂名声恐怕要跟定他一辈子了。
必须争一争。
“病人有胸痛,血压下降提示心脏搏出量下降,可以考虑严重心梗。”马立鸣说道,“这种病人很危险,必须第一时间送去医院。”
“只是胸痛而已。”祁镜提醒了一句后又问道,“不知道除了胸痛外,马老师还有没有其他依据呢?或者说,马老师就这么认定了?”
马立鸣眉毛一挑,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我只是怀疑,需要问诊进一步明确,可这儿只有简短的一段病史而已,又没有家属,我实在......”
“哦,家属啊。”祁镜马上打断了他的话,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指向自己,“我来做家属吧。”
“呵,原来是在考我啊。”
“别误会别误会,毕竟是做给医学生看的,哪些地方需要规避、哪些需要补强都很抽象,还是全做一遍比较好。”祁镜笑着应付了一句,然后又一次放低了姿态,“还请马老师帮个忙。”
虚伪!骗子!我说不帮你肯放我走?
马立鸣只能应下,然后按照之前自己问的内容又重新询问了一遍:“我需要询问一下,病人有没有长期高血压病史。”
“病人确实有高血压史。”祁镜低头看了看病史记录。
“是不是早饭刚吃完?”
“嗯,吃的不少,豆浆油条。”
“那不就完了,有胸痛,高血压病史,大冬天的饱腹后,就算没法定心梗,但至少高度怀疑吧。”马立鸣觉得自己说的没问题,“等到了内科急诊完善一下心电图和心肌酶谱,就应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