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么了?”
“是个女的?”
“嗯?”祁镜似乎没听明白他的意思,愣了愣,然后忽然笑了起来,“嗐,是男的男的!我说你紧张什么?怎么感觉像在防贼一样防着我啊,我怎么可能拿你的婚姻开玩笑呢!”
你要是个贼倒好了......
纪清暗叹了一句,松了口气,最后一个可能的坑也被他填平了。
他今天的疑心确实重了些,祁镜刚才说的也是实话,朱雅婷和自己的关系维系着这家医院。虽然他爱着朱雅婷,但不得不承认,那家医院支持下的诊断部对他们也很重要。
两者几乎是平行的,前进的也是同一方向,哪条线断了都会连累到另一条。祁镜平时会玩些阴的,但这时候应该不至于这样才对。
纪清考虑了好一会儿,这才应下了这份差事:“给他东西就能走了对不对?”
“那当然。”
“好吧......”纪清长舒了一口气,就像根松了劲的皮筋,没了刚才的气势,“邮箱你自己也得看看,别老让我们来处理。有时候我们会出错遗漏,别到时候出了问题再来找我们。”
“最近还是没病例?”
“没什么像样的。”纪清说道,“反正邮件基本都扫了一遍,你要觉得不放心可以自己去垃圾箱和已读里翻翻。”
“行,那就先这样。等你送到了回我个话,实在催得紧。”
“知道了。”纪清告诫道,“东西送完,你得把视频和照片全清了。”
“没问题没问题。”
......
纪清不是傻子,或者说和祁镜待一起久了能活到现在的自然不能是傻子。挂掉他的电话,纪清没立刻走人,而是好好找胡东升问了问两人之前通话的内容。
不得不说,这个看似简单的跑腿任务实在有点奇怪。
“他说你脸难看?”
“是啊。”胡东升有点委屈。
“顶着个光头确实不好看。”纪清对这句话没异议,“但说难看确实过分了,你要是把头发养起来凑个中等应该没问题。但要是把比较的对象换一换,换成我们几个,又确实说得很中肯。”
“老纪,你存心再损我一遍是吧?”
“不不,我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
纪清要考虑的肯定更多些,怎么想怎么奇怪,总觉得祁镜在挑人,而他就是个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高健才是首选。跑腿而已,谁跑不是跑,一旦对人有了要求,再有了先后顺序排座次,那就说明真的有大问题。
纪清现在认定了面前是个大坑,可把柄捏在对方手里,他又身不由己。
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给高健去个电话,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喂,找哪位?”
“我找高健,我是他的朋友。”
“朋友?是同事吧......”电话那头呵呵轻笑了两声,“老子天天和医生打交道,你一张嘴就知道是不是同行了。”
以前找高健都是让祁镜打电话,等亲自上了手纪清才知道这老头有多难缠。
“别装了,高健他最近身体不好,要要好好休息,不能熬夜。”
“不熬夜,我只是找他有点事儿......”
老头为人父,又很清楚医院里的工作制度,自然不可能看着自己儿子这么熬着身体:“你糊弄谁呢?每次都是这样,把人骗走后就死拖着不回家,一出去就是一整夜,谁受得了?”
纪清还想挣扎一会儿,可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掐死了他最后一丝念想:“没手机确实麻烦,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算了,还是自己来吧。
......
祁镜的家离医院不远,纪清六点多下了班骑车过去,没一会儿就到了。和在家的祁森打了声招呼,他一溜小跑去了祁镜的房间。
小默的病历就散落在床边,纪清收起了东西,稍稍整理了一下塞进了文件袋里。
等他匆匆下了楼,准备骑上车离开小区的时候,忽然看到迎面骑来一辆自行车,座上的正是高健:“唉?你怎么来了?”
“祁哥让我来接你一起过去。”高健停下车,拉了拉脖子旁的围巾,问道,“他难道没和你说吗?”
“他之前确实让我叫上你一起过去,我也打了你家电话,可惜是你爸接的,直接骂了我两句,挂了。”
纪清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等等,你这身有点正式啊。”
“说来话长......”
“对了,他怎么联系到你的?你爸和他可是老相识老对手了,没可能放你出来的吧。”
“是他在路上随便找了个姑娘,塞了点钱。”高健至今还没缓过劲来,“在电话里说是我老同学,想找我聊聊。所以就......”
“卧槽......竟然还有这招?”
“我是接了电话之后才知道是他,当时就懵了。”高健有点无语,“我爸见我那样还真信了,以为我瞒着他们交了女朋友,我一边听着话筒又不能不答应。最后只能挂上电话,乖乖穿上这套衣服溜了出来。”
纪清苦笑了两声,这是掐死了高健老爸的命门来的,太狠了。
“我总觉得祁哥憋了什么坏水啊。”高健也被坑怕了,越想越不对劲,“算了,我还是先回去吧。”
纪清之前就知道有问题,现在高健也被诱骗了出来,那肯定还是个大问题。
本着害了自己也得拖个人下水的糟糕想法,他自然不会把高健放走。而想要把这个年轻人拖住,最好的办法当然还得是手里的这件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一起去送个文件袋而已。”
“文件袋?”
“嗯,里面是一份病历,一份连祁镜都非常在意的病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