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抱希望并不是不去,那毕竟是面向全丹阳应届毕业生的好机会,就算是做广告也是不亏的。
“对了,说起应届毕业生,我想起了件事儿。”
“什么事儿?”
“你在丹医大不是人气很高嘛,直接去捞人不就行了,肯定会有一堆人跟你走。”
“这......这不一样吧,人气高不代表会无脑追。”祁镜笑了笑,纠正了这个说法,“这工作和医生完全不同,谁没事儿会拿自己的工作开玩笑?都是接受了本科教育的,又不是那些小年轻追星族......”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却没有完全否掉这个提议:“不过倒是能去做一波宣传,碰碰运气。”
“反正这两件事儿都得你亲自出马,我们替代不了。”纪清再次重申了一遍事情的重要性,然后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三五天的功夫。”祁镜看着脚下的土路,说道,“我得联系不少村民,可这地方太穷了,只有一条连通隔壁小镇的水泥马路,剩下的全是土路,走起来很不方便。”
“至少要赶在招聘会来之前啊。”纪清提醒道,“已经有不少医院已经悄悄进大学物色人才了。”
祁镜嗯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人手确实是个问题,不过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胡陶村的炭疽。
艾滋已经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好不容易被一些正面措施压了下去,现在又冒出了炭疽。追溯炭疽的源头并且解决这个顽疾,就是泼向这团火的一盆凉水。
祁镜身上压着担子,得把这团火稳稳地压下去才行,绝不能出岔子。
和一个几乎和外界断绝了关系的贫困村交流并不容易,按他之前的意思是希望村长胡家旺陪着,这样有熟脸会好说话得多。可惜胡家旺需要给疾控研究小组带路,一早就走了。
采样也是这次专家组进驻的重要工作,祁镜想了想就没强求。
今天第一站就是离卫生服务中心最近的胡桂芬家。
说是家,但其实就住着一个老妇人,孤零零的。老伴五年多前就生了恶疾,倒下没两天就没了,留下的儿子儿媳也在去年离开人世。老妇人一个人靠着村委会的补助活着,没朋友,更没什么亲人,只有一些老照片作伴。
“又是记者......”
老妇坐在门口的小竹凳上,看到来了位年轻人,连忙暗叹了一句,就起身搬起凳子往屋里走。还是祁镜速度够快,丢下自行车,就上前问道:“这儿是胡桂芬家吗?”
老妇上下打量了祁镜两眼,叹了口气:“人早没了,走吧。”
“我就想问问当时的情况。”
“情况?”老妇人还不错,虽然态度不好,但至少回了祁镜的话,“就是得了那病没的,这有什么好问的?”
祁镜点点头,知道村子里都把hiv说成那病,觉得丢人:“我要问的不是那个,是她之前手上的炭疽。就是起红肿起水泡的那个,会溃烂,会......”
“哦,炭疽啊。”
老妇有些惊讶,见过好些记者都是来问艾滋的,开口就问炭疽的倒是头一次见:“就是个小毛病,在卫生所挂了几天水就好了。”
祁镜这时拿出了手里的专家组证件:“我是来这儿做炭疽研究的医生,能不能进屋坐坐啊?”
“屋里乱的,又没人,有啥好坐的。”老妇又把提起的竹凳放了回去,“你要有啥问的就在这儿问呗,我老了,卫生所医生说要多晒晒太阳。”
“好,就坐这儿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