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赌博只是个开始,利益纠葛最容易滋生暴力,尤其是那种得而复失后的巨大心理落差。
“所以你们两个就定下了这种规矩?”
“嗯。”胡家旺说道,“当时箱子上还挂着两把锁,要拿东西的时候也得同时到场一起拿。所有金子的去向和兑换来钞票的用度都得用本子记上,主要就是为村子谋福,当然我们也会帮人擦擦pg。”
“胡卫平这样的吧?”
“嗯,赌钱的人太多了,欠钱的也多。”
胡家旺说道,“很多人看着自己欠了那么多钱,平常卖菜根本还不起,就只能靠继续赌博来拼。结果越赌欠的越多,欠的越多越要赌,就是个死循环。所以我们就决定帮那帮人还债,钱可以慢慢还,期限无所谓,但不能再赌博。”
“我们俩靠着这个办法至少救了十多户人家,当然也有复赌的,后来结果都不太好。”
不得不说,胡陶村在两任村长手里一直都在缓步向前发展。
虽然发展速度很慢,但91年的时候村里只知道种菜,两年后直属村委会的养鸡场就出现了,再之后养的起牛、羊、猪的农户也都慢慢多了起来。村里甚至还出现过水果种植园,只是因为气候的原因,可以种的东西并不多。
多元化发展让村子慢慢步入了正轨,带着溪东屯率先吃到螃蟹的胡定三也成了当时的新任村长。
直到血站进了村子。
国内人口众多,实在缺血,供求极度不平衡之下又没有规范化就会产生黑色产业链,就算血站也不例外。
日夜劳作,忙得腰酸背痛,回了家还得惦记第二天天气带来的影响,结果到头来还没一管子血值钱。任谁听了这个消息都会犹豫,就算是胡定三这样的村长也不例外。
“他也卖了?”
“是啊。”胡家旺解释道,“他家也不富裕,虽然我们都私拿了一两块小黄鱼,就记在账簿的第一页,可那些钱都用来盖房子和补贴家用了,平时收入其实还是那些。”
“长线发展计划哪儿有赚快钱来得养眼。”祁镜感慨道,“你们也是不容易。”
“唉......”
胡家旺一想起让自己和老朋友一手拉起来的村子变成艾滋村,心里就愤懑难平:“之前都是定三去卖金子,我还不懂。可后来定三死了,轮到我去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正规医院的血站不是这样的。”
“没血检、没一次性无菌医疗用具、共用针头、设备场景都没有严格消毒、没规定献血的时间限制、甚至都没有实名制。”祁镜细数了一些严重不规范的情况,“这还不包括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