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祁镜见他要挂,连忙说道,“我还有个问题。”
“嗯?什么问题?该问的都问了,裘老爷子和我的肝胆外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啊。”
“哦,不是裘学亭的事儿。”祁镜笑了笑,这也是他等徐家康走之后才打这个电话的原因,“我要问的是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谁?”
“叫什么名字我不太清楚,不过人在市北,应该会送去你们市北急诊。年龄应该在40左右吧,男的,具体情况嘛......”
祁镜回想了昨晚上李汉描述的一系列过程,说道:“有双上肢骨折,左手手臂更严重,估计是粉碎性骨折。右侧后背应该有瘀伤,同位置有多处肋骨骨折,盲猜应该是5-10之间,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既然在这个区域内,我觉得肝脏也有可能受损。”
“所以你就找到我了?”
“随口问问嘛,万一真送来了呢。”祁镜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还有,他昨晚还从二楼跳下去了,估计脚也有点问题。”
熊博叹了口气,点头说道:“半夜里确实有个和你描述的差不多的人来过,120送的,肋骨骨折的骨片损伤到了肝脏。我们普外做完肝脏修补后,就转手给骨科了。”
“人住在骨科?“
“嗯,不出意外的话,先住医院观察观察。两只手肿成那样,实在没法好好做手术,脚我记得没什么问题。”
熊博笑着说道:“其实当时也是因为家属给钱痛快,开口要用的都是进口钢板钢钉。我们值夜班的医生耳朵尖,又八卦,所以在早上交接班的时候多嘴提了一句,要不然我肯定没那么清楚。”
“还真在你们那儿啊......”
“这人怎么了?伤得不轻,是你朋友?”
祁镜想这么说,但想想其实和自己压根就没见过面,所以含蓄地说道:“和我没关系,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昨晚上他去找这个朋友,一直没找到,就拖我查查看在哪儿。”
“哦,原来这样。”熊博也不知道该怎么评论才好,只能说道,“这又是打架又是跳楼的,还真够狠的啊。”
“呵呵,是啊,算我那朋友交友不慎吧。不过病情相似也不一定就是他,我待会儿让那个朋友过来看看吧,希望这人别为了躲开他那么早回家。”
“怎么可能走呢,我们这儿才刚做的肝脏修补,下地还有段时间呢。”
“嗯,这样就好。”
......
祁镜并不知道去找李汉麻烦的是裘开山,更想不到裘开山会和裘学亭是父子关系。
虽然之前特地和公安说过如何做排查,但丹阳那么大,三甲医院那么多,没名没姓的,连张照片都没有,想找到这么一个重击外伤病人并不容易。
民警不可能一个个往医院打电话去问,就算真问了,得到他们想要答案的几率也很低。
在他们看来,比起找到这个真老大,还不如先破掉纺织厂厂长被毒杀的案子来得更好。只要这案子破了,背后的枝叶、树根都会被摆在所有人面前。
到时候谁是天王老子,谁是魑魅魍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一大早李文毅就牵头开了场专案组分析会,李汉是专案组的首席法医自然也在里面。他们俩要把之前出差这几天的发现做一个简单的汇报,然后基于现有证据好好理顺案子中的逻辑关系。
开完会后,因为家里是作案现场还没解封,再加上之前刚被人盯上,为安全考虑他就在警局就地补觉。
睡的是休息室,虽然床没法和他家里的大床相比,也没舒服的床垫,但累了一晚他很快就和衲子一起睡着了。
只是这种安心的感觉才出现没多久,马上就被祁镜打来的电话铃声砸了个粉碎:“喂,汉总~”
“祁镜?你怎么这时候打过来......”李汉有气无力地回着话,连眼皮都不想抬,“你昨晚上也没好好睡,现在精神怎么还那么好?”
“职业病了。”
“要没事儿的话我挂了......”
“有事儿啊,大事儿!”
“大事儿?”李汉狠狠打了个哈欠,翻身继续说道,“有事儿就快说,我困死了。”
“我就想问问昨晚上那个老大找到了么?市北警力都派出去了吧?”
“老大?什么老大?”
“就那个跳下楼的。”
“哦,那家伙啊,没呢。”李汉声音越来越轻,感觉随时都会睡着,“你问他干嘛......”
“我刚和市北人民医院的一位普外科通了个电话。”祁镜已经能预见到他的表情,“那儿好像有点头绪。”
“头绪?”李汉忽然睁开了眼睛,“你说头绪?什么头绪?你找到了?人在哪儿?”
“别那么激动,只是昨晚出现了一个伤势比较符合那家伙的病人。”祁镜笑着说道,“人就在市北骨科躺着,你让李文毅派人过去查一下就应该知道了。”
李汉没回话,甚至连嗯都没嗯一声,就挂掉了电话。
祁镜看着手机,又把刚才基本记全了的病历资料在脑海里好好整理了一遍。思来想去能想到的办法就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条,在通讯录里挑挑拣拣之后,能用的也就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