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才是优秀的实习生?
做好份内事只是本职工作,不给上级添乱也是基本要求,真正能帮上级和带教分忧的才能算得上优秀!
明亮看着手里的手术记录单,再回头瞥了眼手术台边只管缝肚子的丁一浩。
高下立判。
“医生就是医生,管那么多干嘛!”
明亮轻哼了一声,把祁镜递来的记录单塞进了病历夹,自己继续提笔写下手术记录的后半段:
......
“裘先生,你父亲的手术做完了。”
明亮走出手术室,找到了站在门口等了许久的裘开海。他手里拿着刚才那张手术记录单,递了过去:“这是你们要的手术结果,急性阑尾炎穿孔。我们做了阑尾切除术,现在老先生已经送回病房了。”
裘开海点点头,这一夜算是熬过去了一半。
只是......
“阑尾炎穿孔?”裘开海看着诊断,有些疑惑,“明主任,我是家属,你就别用这个来糊弄我了,我爸到底是什么病?”
“家属?”
明亮摇摇头:“当初裘老先生和我说的是不能泄露半点消息,要我闭上嘴,谁都不能说,并且严格要求诊断必须是阑尾炎穿孔。这和是不是家属没关系,按裘老先生的意思,手术过程就是纸上记录的那样。”
“你怎么死脑筋?”
裘开海作为裘家现在的管事人,为了统筹全局,必须掌握每个人的情况。
现在自己的大哥极有可能被抓,到时候肯定裘学亭作保,他不希望到了那个节骨眼上再横生枝节出来。所以裘开海必须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父亲的身体情况,是生是死,是新病还是旧疾,亦或是其他什么,他都要知道。
只有掌握了一切,他才能尽早做准备,不再犯之前犯的错误。
“明主任,请告诉我实情。”
“实情就是阑尾炎穿孔。”明亮丝毫不退让,“如果裘先生有疑问,可以等病人醒了之后自己问他。这些都是他自己折腾出来的,他自己比谁都清楚。”
“我爸要是肯和我说,我还用得着那么麻烦来找你么?”
明亮依然摇头:“我之前也说了,医院有规定,医生必须保护病人的隐私。”
“隐私?委托人上写的可是我的名字!”
“委托人......如果这样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病历本里的内容都按原病情来记录,这样我就不算谎报病例。”明亮似乎早有准备,另一手拿的正是授权委托书,“只要你自己写一段然后签字,我就把实情告诉你。万一以后裘老先生过问起来,责任也在你不在我。”
“给我,我签!”
裘开海早就管不上父亲的想法了,现在要保住的是整个裘家,损伤一些父亲的个人私利无伤大雅。
当然,他也知道明亮在打什么算盘,为了逃避擅自修改病历的责任,这份来自家属的签字声明非常重要。只要有了自己的签名,病历内容就可以按原样来写,而且到了裘学亭面前他也没什么过错。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裘开海很理解他的做法,但有一点他必须强调:“签字没问题,你病历想怎么写怎么写,但是!!”
“裘先生请说。”
“请务必履行你刚才说的话,保证我父亲的隐私。”
“我之前说过,医生必须保护病人的隐私。”明亮解释道,“裘先生现在划归到了胃肠外科病房治疗中组,组长是我,管床医生是这次手术的助手,也是我的研究生。老先生又住在vip,病历由我亲自保管,只要我们不说,没人会知道。”
裘开海听了这些,小小迟疑了片刻,还是落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明主任~”
这时从手术室里走出来了两位年轻人,都戴着手术帽和口罩。他们看了眼一边仔细翻看手术记录的裘开海,笑呵呵地打起了招呼:“裘先生,我们就先走了。”
见两人都穿着手术衣,裘开海很自然地点头致意,并说了句“谢谢医生,辛苦了”。等人走了之后,他才问向明亮:“这两个就是你的助手?”
“嗯。”明亮说道,“之前在楼上见过的,大概是戴着口罩你没人出来吧。”
“哦。”
之前裘开海一直在想父亲的事情,没太在意主刀以外的小医生。现在再见,这两人虽然蒙着脸,可眉宇之间总给了他一种略带恶心的熟悉感。
难道以前见过?
我也没怎么来过市北医院啊,到底是谁来着呢......
算了不管他了,现在肯定是父亲最重要。而且裘学亭的手术记录内容写得太过专业,也由不得他多想:“挤压胃部取出......笔帽?螺丝?肥皂电池?”
他习惯性地跳过了几串规格数字,把注意力全放在了那些东西上。不得不说,这些一笔一划写在纸上的内容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明主任,这是假的吧?”
“东西就在手术室里,如果不信我可以让护士拿出来给你看。”
明亮解释道:“当然按照一般流程,我们应该主动把东西拿出来的。只不过之前定的阑尾炎穿孔,而且现在周围也有不少家属在等手术结果,我觉得不太方便。不过如果你坚持要求的话......”
说完,他就绕有深意地看了看四周,意思很明显,东西就这么明晃晃地拿出来肯定会惹来一群人围观。
裘开海懂他的意思,一个副高还不至于在这个问题上和裘家作对。而且他这时也联想到自己父亲的旧疾:“我爸他为什么会吃这些东西?这也太不正常了!”
“要我说实话么?”
“实话,我当然要实话!”
“异食癖多见于长期的缺铁性贫血,但老爷子血报告没什么问题,所以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了。”明亮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然后慢慢画了几个圈,“我猜他在精神方面有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