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镜给的方法还是太过简单粗暴了。
如果现在在场的是他本人,或许真的会因为怕麻烦而选择这么干,反正对他来说实习生嘛,以后要多少有多少。真要遇上有本事又想待自己身边的,总会想尽办法留下来,而那些面子薄的,就算真留下来也待不长,还不如早点淘汰掉来得干脆。
毕竟诊断部里的压力不小,常人很能坚持下来。
可纪清没他这个魄力,也不想替他背这个肆意妄为的黑锅。在祁镜临登机的时候,终于从他的嘴里撬出来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好吧好吧,东西就在我的u盘里,办公桌左手边第二个抽屉。我觉得你还是先考虑考虑我刚才的方案,能帮忙先一步筛掉......”
话说到这儿,纪清直接挂断了电话。
十分钟后,看着会议室电脑屏幕上的文件夹,纪清总算安下了心:“就你们所见,你们的祁老师并不在丹阳,不过他给你们留了病例题。我会基于答案来决定你们的去留问题,请放心,我一定保证整个过程的公平和公正。”
就是个ppt,但却被祁镜放在了第二格,在它的左侧还有个mp3音频文件。
或许因为排列顺序用的是首字母,所以就被默认排在了前面。
作为现代人,在有限的文件数面前,纪清视线自然是从左向右移动。就算一度被两个字吸引了注意力,可人类的本性还是让他重新看向了那个。
一个音频文件,还标上了“前言”。
虽然纪清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想着或许会和题目有关,所以还是点开了。
里面是祁镜在走之前提前录好的声音,单纯从内容本身来看,其实没什么问题:
祁镜基本好话坏话都说了一遍,很多人来这儿是想学思路,一听只是病例记录员,当即就有不少人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剩下的人里也有不少犹豫了,尤其是刚进入大五的丹阳本地医学生们。
他们有自己医学院的实习任务,抽空来这儿完全是为了多学些东西。本来实习就已经够累了,现在来这儿似乎一时半会儿也学不到什么东西,甚至连祁镜的面都见不着。
这对时间本就不充裕的他们来说,其实没多少帮助。
祁镜的这番前言让他们萌生了退意。
当然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根本没考虑那么多,直接选择了留下。本来大城市三甲就不好进,待在小医院混吃等死过一辈子,还不如来这儿多见些病例。
自身的条件不允许他们拒绝。
在剩余的那些为数不多的出路中,祁镜这一条不一定是最正确的,日后的发展也很迷茫,但从收入的角度来说却是最多的。
只不过在他们看来,想靠一道题来做人员删减实在有些简单了。毕竟人越多分到的钱就越少,筛选掉不必要的竞争对手也是个变相提升收入和学习环境的办法。
“那么多人就这一道题?”
“不管怎么说,人实在太多了,我觉得一道题不够吧。”
其实别说他们,就连台上的纪清也觉得不够。之前在丹医大大礼堂里还是靠着三轮高强度的筛选,最后也才让刘飞燕和陈冰打了个平手。
虽说这次没严格的人数限制,但也不能随意留人,诊断部的资金再充裕也经不起这么挥霍的。
纪清看着ppt里的几瓶颜色各异的水,又扫了眼ppt的张数,决定还是信他一次,先做题再说。
他按出了下一页,里面有整齐排列的好几瓶液体,颜色各异,配的文字总让人有种进了饮料店的错觉:
“下面分别是1号鲜榨西瓜草莓汁、2号金桔柠檬汁、3号养乐多、4号星巴克拿铁、5号抹茶味奶茶、6号美年达、7号可乐、8号海绵宝宝里卖疯了的墨汁饮料、9号双皮奶。”
看着颜色各异的“饮料”,会场里人挤人的学生们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这是什么题?”
“搞的像小卖部在卖饮料一样。”
“索性全改鸡尾酒算了,酒品会!”
纪清一看就知道祁镜在搞什么鬼,而且以ppt的内容长度,题目不可能简单:“连那么简单的医学联想都做不到,我劝你们还是走吧,留下来估计也是被淘汰的命。”
之后的题目也确实证实了他的猜测。
首先最开始的是类似当初考恩特的普筛题:如果这些饮料变成了类似颜色的胸水,请写出具体的疾病病程和可能的病因。
然而肺里的环境和肾脏不同,胸水颜色会因为病程的发展而出现变化。所以祁镜更进了一步,把胸水当成了颜料,在普筛题之后又出了一系列形形色色的变化题。
“病人原本胸水是2号,但因为各种原因导致送检不及时,渐渐成了9号,请问是什么原因?该如何避免?”
“如果病人入院当天抽出2号胸水,之后胸水逐渐掺杂了些红色,然后在第二天下午成了1号,请问病人怎么了?”
“病人入院当天是5号胸水,经过治疗症状并没有好转,胸水依然存在,一周后胸水出现了7号颜色,请问病人怎么了?”
“如果一个刚过一周岁的孩子除了咳嗽外没有其他症状,抽出少量黑色胸水,请问孩子怎么了?”
“2号胸水变成8号后,病人第二天出现精神萎靡,定位、定向力障碍,请问是什么原因?”
“病人一开始是4号胸水,可渐渐地变成了3号,请问是什么原因?病变位置最有可能在哪儿?”
在祁镜的设计中,8种颜色胸水答对一半就能进入第二轮,而剩余的题目中能答对一半就能暂时留在诊断部进行第三轮测试。至于第三轮测试什么时候开始,是什么题目,没人知道。
“等你们把这几道题做出来再说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