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西弗丝毫不给他面子,一巴掌拍向了桌案上:“托马斯!让我把话说完!”
拍桌的力道不重,喊音也不算响,但已经足够震慑住这位律师。就连一旁的法官也是一愣,不知道西弗想干嘛:“证人,这是法庭。”
西弗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法官大人,因为我刚才的发言已经让在场许多人产生了恐慌情绪。我必须要说清楚之后的一些数据,打消他们的顾虑。”
“好,请说。”
西弗本着自己的职责,继续说道:“虽然现有手段还没办法在普通鲜血环节中完全筛查出所有的oci,但有调查显示,oci在献血者中的发生率仅有%。再加上丙肝病毒本身就有自愈的可能性,所以大家不需要太过恐慌。”
%的发生率,就意味着10000次鲜血中仅有15次会出现oci病人。本来一个人一辈子接受输血和血液制品的次数就少的可怜,这几率已经很低了。
但对陆子姗来说,几率再低也不是零。
只要有这种可能性,被告律师就会把一切都推给oci,自己准备了两年的东西就会化为泡影。
她坐在原告律师席上听了这些,脑子有些懵,从没想过竟然会有血清学检查查不出的丙肝病毒感染。
血清学检查一直都是肝炎病毒感染的金标准,一查就知道,如果血液制品造成使用者感染上了丙肝,那肯定是血液制品公司内部监管出了问题。这两年时间里陆子姗准备了太多证据,就是没在这个问题上做准备,因为在她的认知维度中,这是最不可能出事儿的地方。
可现在最不可能出事的地方还是出事了。
就像万里堤坝,最底部的区域往往是最厚实的。没想到最安全的地方被挖出了一个破口,他们要面对的不是这个破口会涌出多少水,而是整个堤坝一起溃决的风险。
(陆小姐,这个情况怎么办?)
(本来就想着对方总共就打黑白两张牌,谁知道对方犹豫了半天从裤兜里掏出了oci这张灰牌。)
(不急,你们先去问些不痛不痒的问题,我来想办法。)
陆子姗让其他人先虚晃一枪,自己拿手机找上了还在等待进门作证的祁镜。
这条短消息发出之后,陆子姗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知道自己丈夫不是做科研的料,oci才出现没几年,不知道很正常。如果祁镜真的不知道,那她就只能放下之前的优势,和对方“互殴”了。
最后把一切交给陪审团来决定。
......
几条短信的功夫,刚才那两位律师已经问完话回到了座位上。他们给的基本都是些无关痛痒的问题,甚至连威胁也算不上。
“原告律师还有疑问么?”
“我还有两个问题想询问西弗所长。”
陆子姗看了眼祁镜刚发来的内容,举手起身,然后慢慢走到证人席面前。短短七八步,她已经理清了这些问题的层次:“西弗所长是什么时候担任的niaid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