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今年62,依然还坐在niaid所长的位子上,稳如磐石。
62岁对于其他医生而言早已经是考虑退休的年纪了,但在西弗身上却没留下太多的岁月痕迹。平日里精神矍铄的样子加上得天独厚的外貌条件,反而让他身上充满了中老年男性所特有的韵味。
当然,意大利裔特有的忧郁性格对西弗的影响也颇深。
尤其在他担任niaid所长一职后,老头的脸上就再难有笑容了,这次的北卡yi情的发展更是让他一连愁了好几天。
要是普通的流行病感染,西弗不会有什么好担心的,甚至都不需要他来管。
但北卡的yi情已经严重到了cdc高度重视的地步,单是上报yi情的溯源调查报告就写了整整200页。他这位传染病学家兼国家公共卫生顾问,自然也不能省心,必须要写一份病毒研究报告出来才行。
报告本身并不难,起因、经过和结果都装在了西弗的脑袋里,敲敲键盘就能完事儿。可难就难在,键盘并不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niaid所长的权力终究还是小了,有时候还是得打打默契牌。
今天给别人一条生路,明天别人才会对你礼让三分。
就在祁镜打电话来前的半小时,西弗已经在电脑屏幕前坐了很长一段时间。
面前的报告被他删了写,写了删,来回折腾了好几回。细节和字眼被反复改了好几遍,一直拿不出一个最终版。
这只是一个开头,但来回打的字母单词数量早已经超出了报告该有的字数,西弗一直都拿捏不好接下去要表述的内容。
从事实来看,因为没查出流感,当地的cdc其实根本就没把这例病人当回事儿。实在是每天死的人太多了,肺炎也是常见病,所有肺炎里只有流感需要统计数字上报。
所以只要和流感无关,那就没有记录的必要。
但随后病例数量日益上升,勒恩所属cdc才将这件事上报给了州cdc。
可上报时间离首病例死亡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期,从8月13日直接跳到28日,中间那15天怎么办?要是直接就把原话写上去,就算是个傻子也会发现问题。
何况找他做顾问的都是人精,怎么可能会有傻子呢。
西弗考虑了半天,还是决定好好润色一下:
因为隐去了具体时间,整个句子看上去少了许多棱角,还帮别人撇干净了不少黑锅,算得上不完美中的完美了。
虽然他一个科学工作者看着光秃秃的文字字母很不舒服,但为了“保护”自己的几个老朋友和兄弟部门,该做的门面功夫还是要做。
谁让cdc准备的上报资料就是这么写的呢。
想着yi情已经结束,西弗也就没想太多,稍稍帮忙处理一下调查进程也不是不可以。
西弗本来还想把实验室结果也一并写上去,但想了想还是删掉了。与其浪费这些篇幅,还不如把重点放在自家的检测研究结果上。(1)
不过医院检查可免,具体的流调却不能少。
到这儿,整个yi情传播走向还算正常,西弗写得也很流畅,几乎一路到底没什么好藏的。但接下去的扩散阶段就比较魔幻了,他拿着cdc给的材料好好总结了一番,才开始动手边的键盘。
西弗喘了口气,在c之后大段的数据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又喝了口咖啡,这才写道:
单是cdc的溯源报告就有20多页,西弗的工作其实和溯源没什么关系,但作为传染病学研究职能部门,溯源本身也是研究的一个项目。从溯源中能简单推算出传染模型,并且为上级判断这次yi情的传染风险等级。
所以这种简单的溯源报告是很有存在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