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做菜,进锅子的烹饪阶段有聘来的厨子专门做。他们要做的是搬运食材、简单的切配,帮忙把做好了的食物盛进一个个孩子的小碗里。
看上去都很简单,就是不需要动脑子的重复性工作,但再平凡的工作也抵不住量大。
收容所里有300多个孩子,每天张嘴就要吃东西,摆在祁镜他们面前的是成吨的土豆、蔬菜、猪肉、牛肉、玉米、番茄。单是需要“削”和“切”两步处理的土豆,就足足花了祁镜一早上的时间。相比起来,林德和卡洛斯手上就要熟练的多。
等分发完食物后,他们还需要打扫凌乱的厨房,洗锅、烧水、处理干净300个儿童留下的餐碗。
这些忙完,也基本到了准备午饭的时候,又是一通相似的操作流程。
志愿者的工作是真正意义上的枯燥乏味,量还不小,一天忙下来去头掐尾也没多少休息时间。
以前唯一有空的是下午2-3点这段,林德按照老惯例进教室教授一些基本的科学知识,卡洛斯则会说一些拉美人来米国需要注意的地方。每每他们俩进教室总会吸引来一群孩子,整个教室都会被围得水泄不通。
现在有了祁镜帮忙,休息时间又多了些,情况渐渐改善,就连卡洛斯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了丝笑容。
今天的教室比平时早热闹了半小时,孩子提前摆脱了那些凶神恶煞,全身心地沉浸在两人的故事之中。对他们来说,这就是天堂,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是别人嘴里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
当然,这些都和祁镜没关系,他不喜欢讲故事,自己也没什么故事可讲。做义工只是手段,查收容所的老底才是目的。
“你不上台讲讲么?”
“我?我还是算了吧......”休息的时间很紧,祁镜不想浪费,需要尽快脱身,“我没什么讲故事的天赋,还不如帮忙看看有没有生病的孩子。”
卡洛斯没强求,反正米国有的是故事,每天一个多小时根本讲不完。
“看来你们的课很受欢迎啊。”祁镜看着依然不停向内涌入的孩子们,笑着问道,“对了,这儿的医务室在哪儿?我先去那儿看看算了。”
“......这儿没有医务室。”
卡洛斯的这句话很短,也没带什么情绪,就像在诉说着一件很普通的小事,甚至还没刚才在厨房里笑祁镜手笨来得激动:“从改建收容所开始,一切都是以单纯收容为准则,这儿就没想过要设医务室。”
这儿的医疗是什么尿性祁镜很清楚,弄医务室就得常备医生、药品、器械,还需要和当地医院挂钩。以这里的医疗成本,每年动辄就要花掉几十万开销,根本不现实。
祁镜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但落实到一个个孩子的头上,更重要的还是如何解决:“那孩子生病了怎么办?”
“硬扛呗,谁让他们是偷渡来的呢。”卡洛斯笑了笑,显得颇为无奈,“当然真要出了事儿不管肯定不行,收容所建在市区里,那么多双眼睛正看着呢。”
“送医院?”
“嗯,反正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反而因为穷得够彻底,才拿到了米国最低限度医疗保障。”卡洛斯见祁镜如此,建议道,“要不我去找管理员问问,有没有空下来的房间给你临时搭一个,之前隔壁医院的一个医生就是这么做的。”
“那倒不用了。”
祁镜摆摆手,从手边拿了一副桌椅,匆匆地离开了教室。十分钟后,他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操场中央,套了件自带的白大褂,摆了两瓶便宜的矿泉水,翘上个二郎腿,方向正对着大门口。
感觉就像是国内一些医院进社区做的义诊,一桌一凳配上身白衣裳就是最简单的医务室。
当然这里没有血压计,好在孩子出现高血压的几率并不高,就算有也该是遗传,当然还需要排除掉继发的可能。查病因或许不容易,但透过身体看出些症状和临床表现的能力,祁镜还是有的。
几十年的临床经验给了祁镜相当足的自信,几乎就是用总统做精选讲话的气魄在当义诊医生。至于他的行医执照问题,全在那十分钟里搞定了,管理方不仅没有反对,反而还得到了他们的高度赞扬。
不一会儿,收容所上空就飘荡起了一段广播:“临时义诊开始了,请有不舒服的孩子尽快去操场集合......”
医疗保障服务是现代文明的体现,但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拉雷多的这家儿童收容所就是影子。祁镜在看着这些孩子的时候,仿佛置身于五六十年代的国内,到处都是把小问题拖成大问题的典型。
究其原因就是穷。
因为穷,一个单纯的普通外伤就有可能因为感染而经久不愈,甚至往下化脓,把感染逼进肌肉骨骼里。
因为穷,h1n1很快就把这儿的拥挤住房当成了培养皿,十个里有八个是看发烧的。许多孩子因为患了严重肺炎,最后没挺过去死在了医院里。
因为穷,简单的一两百米刀就能把他们忽悠进实验室里,接受药物实验。
“你叫什么名字?”祁镜搭着一位孩子的脉,一派中医宗师国手的做派,“哪儿不舒服?”
“嗓子疼。”
男孩指着脖子,但祁镜两眼看的却是脖子下面的胳膊:“手让我看看。”
“看手?”孩子将信将疑。
“对,是手。”祁镜一手捏着男孩的手臂,另一手撩起他的袖子,“看到这儿的一个小洞了么?”
“......嗯?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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