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镜的话没有食言,五天后,乌尔特就坐着华国航空的飞机经上京转机来到了丹阳。
为了忍受恶心呕吐,他一路都尽量闭着眼睛,能睡就睡,不能睡就靠在椅背上尽量休息。好在坐的是头等舱,还有法兰克福汇报的记者证,他得到了非常到位的照顾。
至于来华国的签证,其实也算不上什么问题。
二十来年的工作让乌尔特早已成为了一位知名记者,而且前年还去上京采访工作过。他的工作自由度非常高,现在在老周和祁镜的帮助下重新申请j2短期工作签证并不难,只需要找大使馆办个手续,没问题的话三四天就能下来。
因为是德国人,又是第一次来华国看病,他对华国的医疗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在他眼里,华国除了几个超一线城市外,医疗水平都不怎么样。硬件要比西方国家落后一到两个档次,人员方面更是缺乏培养和深入学习。
但这次来丹阳,让他看到了新奇的一面。
丹阳医疗中心虽然不大,可设施非常完备。病房给的是五楼单间,基本什么都有,不比那些星级酒店的客房差。而接待他的女医生更是让乌尔特惊艳不已,一口流利的德语说得他浑身舒坦。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女医生以前在德国学习工作过一段时间,硕博都是在海德堡大学读的。
本来是想以医院实习的名义工作,并且参加德国的第三次国考,通过之后可以拿到在德国行医的资格证。因为德国的国考对德语要求非常高,所以她的德语才会如此流利。
“但你还是回国工作了。”乌尔特有些奇怪,“是国考没通过?”
“那倒不是,10年考完的,11年回的国。具体原因么......”女医生笑了笑,“主要是想回国看看国家发展如何了,毕竟离开了好几年,挺想念的。还有就是想见个人,乌尔特先生应该认识才对。”
“我认识么?”
“就是那位给你安排了床位的人。”女医生说道。
“哦,佩罗医生。”
“中文名叫祁镜。”
“他很有名么?我看他很年轻啊。”乌尔特印象里年轻医生缺乏经验,想要有实力并且出名怎么也得四五十岁才够资格,“应该和你差不多大才对。”
“好像还比我小了一岁。”女医生对这点没怎么在意,只是说道,“不过知识面和诊断思路都是顶尖的,而且德国太悠闲了,不太适合我。”
“原来是这样......”乌尔特还是把关注点放在了祁镜的身上,“没想到佩罗医生那么出名。”
“08年爆发的甲型h1n1流感就是他发现的,在米国niaid工作期间还第一时间发了两篇相关论文,算是第一批研究h1n1的人了。虽然文章数量不多,但引用量都很惊人。”
她随口解释道:“论文这东西一旦紧跟时事就很容易出现审核漏洞,错误观点频出。很多人为了提升自己的威望就会走量,写出大量低质量文章,虽然当时能上杂志,但在经过验证后很多会被撤稿。”
乌尔特很明白她的意思,祁镜虽然只写了两篇,可文章至今还在杂志上就已经说明了它们的分量。
至于刚才说的诊断思路和知识面,乌尔特也不太清楚具体指的什么东西。现在他依然有恶心呕吐的症状,虽然靠着闭眼能缓和不少,可不能总闭着眼睛不做事儿吧。
“我们开始吧。”女医生拿出全身体检单,开始问道,“恶心呕吐出现多久了?”
“大概快两星期了。”乌尔特大致算了算时间,“11天吧。”
女医生一边写着主诉一边继续问道:“每天持续性的犯恶心?还是一阵阵的?或者说和进食有没有关系?”
“是持续性的,和吃饭没关系,我不吃也觉得难受。”
“每天呕吐几次?”
“之前有七八次吧,之后佩罗医生让我闭眼之后好了一些,在每天有个三五次左右。”乌尔特继续说道,“吐的都是些胃液和刚吃的东西,量不是很大。”
女医生点点头。
乌尔特所说的情况和他现在的体貌吻合,呕吐两周让他减少了水分摄入,并增加了流失,导致他现在看上去有轻度脱水的症状。其实在机场她就已经察觉了,手背皮肤有些许的干燥,声音听着嘶哑,从机场到医院至今没上过厕所都说明了这一点。
问清主诉后的检查都是些常规的查体,基本都是阴性,心率、血压、呼吸频率也都正常。
唯一有问题的就是乌尔特的眼球。
做完检查后,女医生很快回到了诊断部,在记事板上写下了“眼球震颤”四个字:“胡老师,检查结束了,就这一个问题。之前说闭眼有缓解我们也想到了,不过他并没有明显的眩晕和耳鸣,应该不是前庭性呕吐。”
“神经系统方面呢?”胡东升接着问道。
“全阴性,应该不是中枢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