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秦老师检查下来,觉得你这间屋子墙壁不错,粉刷得可以,门窗也挺牢,电路肯定没问题,现在就剩管道了。”
祁镜说得十分语重心长,就好像在劝诫一位迷途的羔羊,然而......
“可我觉得水管没问题啊。”
.....
三个脏字其实已经跳进了祁镜的嘴巴里,按以前他的火爆脾气,早掀开两片嘴唇,喷他一脸开怼了。
爱查不查!
但现在祁镜还有更重要的目标,得忍,一定得忍住。
而且要怼得趁早,现在才闹腾,那自己之前说的都成了废话。
他忽然抬起手,指了指那边准备送进造影室的何文远:“哥,那就是个堵了好几根水管的家伙,一直和他说要修,就是不听。想着还能用就准备多凑活几年,结果......”
大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病人周围簇拥着好几位医生。透过人缝,能依稀看见何文远蜷缩着身子靠右睡着,一动不动。
那只精瘦的右手像涂了胶水一样搭在左侧胸口,看上去很不舒服。他就这么躺在担架车上,任由那些白大褂摆弄着担架车,甚至对自己将会被送去哪儿也不闻不问。
其实是何文远被弄怕了,为了防止第二个祁镜蹦跶出来冷不丁按他一下,他只能这么挡着。
大汉看那景象,着实被吓得不轻:“他......他现在怎么样了?”
祁镜似乎被说到了痛处,连连摇头。
“没救了?”
大汉还想着多问些情况以供自己参考,但眼前的祁镜除了摇头和叹气外什么都不说。
显然一个仁心仁术的医生,见到病人慢慢失去生命,而自己又什么都做不到时,内心深处是多么煎熬。要是再这么追问,无异于揭别人的疮疤,实在不合适。
汉子身边的妻子全看在眼里,见时机成熟,在他耳边劝说了两句。
好说歹说,总算把他给说动了。
祁镜好人做到底,给自己提前下了班,然后带着大汉一起去了造影室。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目的,何文远体格检查他可以不做,心电图和心肌酶报告也可以不看,可他的冠脉造影绝不能错过。
那位壮汉刚来门前递完申请单,转身一看祁镜人早就已经不在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