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厕所?”
“知道还问!”
徐佳康几乎是何天勤高徒,按年龄来看老爷子退休时只要急诊科还在,他不出意外已经是个副高了。到时候何天勤解决掉前列腺增生,再返聘回来给他保驾护航个三五年,徐佳康就能坐稳急诊主任的位子。
到那时,有丰富的临床经验做依靠,强大的自尊心带来的利肯定大于弊。可现在,一个刚出头的小住院,还是埋头苦练的好。
至于祁镜给的激将法能不能真正刺激到对方,那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其实这套计分方式很直接,只分了两部分。
一部分是医术,包括临场判断、临床知识储备、逻辑思维、治疗能力。总分50,一般能本科毕业的住院就能拿5分基本分,10分是住院及格分,20分则是高年资住院,等拿到25分就已经是一般主治的实力了。
这一档的差距很难拉开,也正说明了这些东西并不是评分重点。
而另一部分则是面对突发情况的应变和承受能力,包括眼界、其他知识储备、统筹调配其他人的能力。
这一项没有上限,人与人的差距也会格外夸张。最低的住院可能只有个位数,而夸张的比如肖玉能靠着当年多次援助落后地区时积攒的经验,能得到70多分。再算上基础医术的得分,肖玉的总分过了120。
这不是祁镜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乱评的,作为大主任甚至全市妇产科第一人,肖玉的实力完全对得起这个分数。
当年在国外援助的时候,接手的都是高危和超高危孕妇,合并的都是夸张的恶性传染病、心肺功能不全,烫伤、外伤、严重的营养不良、大出血更是家常便饭。
那时手边能用的都是最最基本的工具,有的甚至都不能称为医疗器械。消毒用的就是烧开的沸水,没有无影灯就用普通的手电筒来替代。
撇开医疗不谈,它们还需要亲自打井取水、修建厕所,为了能长期保存疫苗,还需要帮着电站工作人员造出简易供电站,用来维持冰箱的运转......
除了这些外,医生本人也要面对当地的传染病、食物短缺、饮用水污染、卫生条件差等等情况。经历了这些困难,再回国看看门急诊和病房里的这些病人,想不自信都难。
相对的,刚进临床的医生眼界太窄,临场经验不足,得分肯定高不了。
祁镜敲着笔杆,看了已经回来了的徐佳康一眼,说道:“你倒是挺快的。”
“哪里快了,是有人占着厕所不出来,应该是拉肚子了。”徐佳康有些无奈,“前面排着队,我去后面看看有没有空着的。”
祁镜笑了笑,饶有趣味地看了眼身后的纪清:“又是个拉肚子的,纪清不会又在发功吧?”
他平时都不太信邪,虽然总是说科学尽头是玄学,但骨子里不太信这东西。可就是这句不经意间的自言自语,让他在厕所开门时仍然侧过身,往前多看了一眼。
舱前有两个厕所,从里出来的人因为解决了麻烦,表情都很轻松自在。
唯独有位古铜肤色的青年男子,脸色不太好看。离开厕所后,他仍然捂着肚子,似乎并没有减缓这种不适。
空姐也去关心过,从肢体语言和交谈后的结果来看,应该是普通腹泻没错。
国际旅游时腹泻是种极为常见的疾病,尤其是在水土不服的情况下,发生率非常高。但这人的腹泻却给祁镜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这种感觉促使他放下了手里的评分单。
“怎么?你也要上厕所?”徐佳康眼睛看着杂志,注意力却在祁镜的身上。
祁镜笑了笑:“我去溜达溜达。”
“溜达?这是飞机,又不是急诊观察室,有什么好溜达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这些天徐佳康也没闲着,特地找纪清取了经,已经大致了解了祁镜的行事风格。这人就是两个极端,不感兴趣的事绝不会多看一眼。可一旦遇到感兴趣的,他就会化身为一只烦人的苍蝇,嗡嗡嗡地围着臭鸡蛋打转,怎么赶都赶不走。
对比之前飞机上的情况,现在肯定是碰上什么有意思的事儿了。
所以徐佳康虽然表面上不在意,可眼睛却一直盯着他。而祁镜也正像他说的那样,真就在双通道经济舱里溜达了一圈,又坐回到了座位上。
“溜达完了?”
“嗯。”祁镜迟疑了会儿,说道,“c先生,30岁男性,1米68,60公斤左右,米裔东南亚人。无发烧,腹泻一次,稀水样便,无里急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