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健哪儿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听着没什么毛病也没多想,就把自己口袋里唯一一支笔递了过去。
秦雪峰刷刷地在几张化验单上画了几个圈,签名盖上章。然后又在病历本上写好今天的诊疗方案,一并递给了高健:“方子抄一下,化验单上名字写了,等查房的时候交给家属。”
高健接过任务,略微扫了一眼,不论给药、检查都显着深厚的内科功力。
可等他准备动笔的时候,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脸上不免尴尬:“秦老师,我的笔......”
如果换成了别人,遇到这种糟心事儿忍一忍就算了。然而在“尊重”和笔之间,高健还是选择了笔,说话也够已直接。一个实习生敢问副高要笔,胆子绝对算大的。
一般这种情况,位高权重的主任级大佬们不太可能和小辈一般见识,笑呵呵地说一句“忘了”,这页就此翻过。
可秦雪峰也和普通副高不一样,或者应该说在“笔”这件事上很不一样。就算被高健看着,他依然没能想起手里那支笔的来历:“怎么?小家伙没带笔?上班怎么可以不带笔呢?”
高健一脸问号看了他两眼,发现没什么用,说又说不过,只能求助于祁镜。
哪想这位祁学长竟然早把头埋进了杂志里,不仅不帮自己说话,还在那儿偷偷发笑。
“没带就算了,用我的吧,下次可得注意!”
这时,秦雪峰一脸为难地把刚从高健手里拿来的笔又送了回去,但说辞上却玩了个180度大转弯。不仅把“还”说成了“借”,他还拿出小胶布,光明正大地在笔身上贴了一圈,用自己原来兜里的那支“没水”的笔大大方方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递过来的时候,他还一脸不舍:“这笔写起来很舒服,用完记得还给我。”
高健:(#?Д?)
他没想到,一来二回倒了一手,自己的笔就不再是自己的了。关键对方是位副主任,说又不能说,找谁说理去?等抄完方,填好化验单,这支命运多舛的蓝黑笔又再次回到了秦雪峰的手里。
“秦老师,这笔其实是我刚才给你的。”高健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刚才您写治疗方案的时候,问我要的”
秦雪峰愣了半会儿,对他多看了几眼,突然哈哈笑了起来:“现在水笔的式样都差不多,你是不是认错了?我就怕误会,所以每支笔上都会写上名字,你看这笔杆子上“秦”、“雪”、“峰”三个大字,确实是我的字迹。”
没等高健继续解释,秦雪峰就拉上了祁镜:“你的笔也许是掉在什么角落里了,小祁啊,帮忙找一找。”
“可是......”
刚说完这位副主任已经辗转腾挪混进了人潮,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观察室走廊的尽头。
“这不是明抢嘛。”
祁镜作为过来人,乐得看人掉坑的同时也会站出来适当劝一劝当事人。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高健的肩膀,安慰道:“秦老师就是这样的,习惯就好。”
“我这支笔可不便宜啊。”高健欲哭无泪。
祁镜经历过各种极为残酷的夺笔大战,可面对秦雪峰这样毫不遮掩的对手,依然没什么太好办法:“对付秦老师这样的人,你要是走精品路线无疑是肉包子打狗,必须得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