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吞了吞口水:“其实你有没有觉得一直当第一还挺无聊?我现在就特喜欢这个第二,成绩起伏很正常,有起伏才有挑战性。还有这次题难,发挥有失误也是正常现象,是吧?”
宁眠:“嗯。”
看到宁眠没事儿,云初松了口气,给孟祥又递了一张纸巾,他已经哭了一桌子废纸巾,现在眼泪还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别哭了,小眠都没什么事儿,你一直哭也不好。”
孟祥哇地一声,就差改名叫孟姜女了。
坐在座位上,宁眠看了眼旁边的空位,这会儿谢应还没来。
其实跟谢应对答案的时候,宁眠已经有个简单的预料。他们的理科成绩不相上下,英语数学的分数加加减减,成败只能是在语文上,而语文从来都是宁眠的弱势科目。
一班的人员名单基本上没有变化,这会儿二十八人的小群除了讨论了下谁离开就是在说宁眠的事儿。
离上课铃响还有一会儿,宁眠坐立不安,她面子上对成绩的冷淡都是假象,这会儿看时间差不多,想到百名榜前应该也没什么人,起身,拿了个水杯。
云初看到宁眠有动静,问她:“小眠?你去哪儿?”
宁眠不自然地扬了下手里的水杯,咳嗽一声:“打水。”
云初刚想站起来:“我陪你一起。”
“不用。”宁眠慌了下神,抿抿唇,拒绝,“我很快就回来,马上就回来,不用陪我了。”
在明德一中两年,宁眠基本上没去看过百名榜,除了上个月月考,她找陆胜利谈话结束去看了眼,她的人生就开始起起伏伏伏伏伏伏,充满了各种的不确定性。
宁眠抱着水杯,逆着人群从楼上下来,看到还有一小撮人聚集在百名榜前边儿,头有点儿大,硬着头皮走过去。
刚走到一半,宁眠停住脚步,看清了那边儿的人。
谢应的背影太扎眼,即使被一众人包围也能第一眼看到。
“我他妈就说我这次考好了!我就说!你们还不信!这次信不信?这次服不服?”
还没到他们旁边,宁眠就能听到何星雨咋咋唬唬的叫喊声,恨不得让每个人都知道他这次的分数。
“我进步了!应哥!看见了吗!nb!看见了吗?我这成绩真的没谁了!还有谁?你们看看我这分数!你们见过我考这么高的分数吗!”何星雨扑在谢应身上,被他用手抵开也不介意,“我爱应哥!应哥爱我!”
“.........”
“要不是这次月考前应哥把解题思路给我编成乐谱,硬让我背,就这些数学题还是什么鬼题,它认识我我都不认识它,这次做的别提多顺手。”
宁眠心里一凉,她分明记得上次听何星雨跟云初对答案,何星雨的答案岂止是错,简直是异想天开,连正确的边儿都碰不上。
生怕再出现个谢应,宁眠连自己的分都不想看了,警惕地扫视起了百名榜的名单,试图在前边儿找到何星雨的名字。
谢应瞥了眼何星雨,无奈:“顺手?你快别恶心我。”
“.........”
谢应都没眼看他的成绩:“费力编了个乐谱,你就给我考了个二百九?”
宁眠还在六百五以上反复寻找的视线一顿。
我他妈。
二百九。
二百五加三八加二都没办法形容何星雨。
宁眠差点儿想冲过去质问何星雨脑子里都是什么。
“什么二百九!是二百九十二!”何星雨努力反驳,“两分不是分吗!两分一道选择题呢!”
谢应嗤笑,显然没把这两分放在眼里。
“应哥你可不能小看这两分!”何星雨还在强调分数的重要性,“话是这么说吧?拿一分干到千军万马,拼一生赢得前途无量。而且你要是没这两分不就在小学霸下边儿了吗!足以见到这两分的威力有多大。”
宁眠的视线瞬间换到了榜头,刚才她一听何星雨考好了差点儿都忘了下来的目的是什么。
宁眠看了眼榜首的位置,意料之内,这次的问题还是出在语文身上。
她跟谢应的分数不减反增,上次还是一点五分,这次就成了两分。
“但真不是我说,初二以后我还真没想过应哥还会拿第一。”何星雨还记得谢应跟他说过的话,“就上个月,非跟小学霸较劲想考个第一,我记得应哥还熬夜做题了吧,这次还是第一,小学霸都跌下百名榜榜首两次了。”
宁眠的脸上一僵。
除了nb,周围的人大多数是十三班的,两个班级来往向来较少,除了远远地听宁眠在国旗台讲话,他们基本上都没机会见过她本人。
这会儿围绕在一起更是没什么心思去留意周围有什么人。
尤其是,宁眠还拉起校服的领子,把身子侧过去一点儿。
谢应歪了下头,还没看到宁眠,笑了:“嗯?好像是吧。”
“还好像!好像什么好像!都两次了!两次还不够平常人吹?要给那个万年老二不知道能高兴多久,都知道小学霸从来都是占据百名榜第一的!”
“应哥是平常人吗?应哥可是十三班的骄傲!”
“第一这东西对应哥来说就应该是家常便饭,用得着那么大惊小怪?”
“就是,就是。我还听一班说孟祥为了拿第一日日夜夜都刷题呢,熬夜都熬到流鼻血,题做了都不知道多少本,我还以为拿第一有多难。应哥,你说你这第一是不是随随便便?简简单单?容容易易?”
宁眠听得头都发懵。
自从谢应到一班以来,说不努力是假的,不管多少,起码各科的作业都是认真写过的,上课也很少开小差,对同学还都热心又主动。
谢应人帅又聪明,拿第一也是无可厚非,她真的有努力在调整心态,宁眠不想说因为别人的努力而心生嫉妒,这样的行为很不好。
但他妈这帮人的夸法,宁眠还真的有点儿受不了。
“是啊。”
宁眠一愣,转过头,看向他。
因为入了秋,谢应换上了秋季的外套。
一阵风刮过,男生校服大敞,神色散漫,桃花眼微微上挑,漆黑的眼里是藏不住的得意,笑了笑:“拿第一还挺容易。”
宁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