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天再来拜访吧,东西还没有安置好呢,于是使用了这样的借口推脱掉了。
“啊,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就不打扰了!”x2
“那好吧。”
目送一大一小像是逃也似得钻进了隔壁的房子,心情复杂的如月变向落在最后的百鬼丸挥了挥手,后者看到了,也抬起手朝他这边挥了挥,然后跟着两人进去了。
(这样就好。)
这么想着,如月变关上门,转身回了屋子。
*
再理智的人,都无法控制情感迸溅的火花。
如果说与故人相见的喜悦是沁凉清澈的海浪,那么无法言说的愧疚和悲伤则是浪潮褪去时沙滩上那些苦涩的盐粒。
在床上辗转半个多小时后,如月变终于放弃了入睡的打算,起身开灯去厨房端了杯热水回到了房间里,准备找本书去床上看,却见书桌边的窗帘忽得被夜风吹起了一角。
鬼使神差地,如月变轻轻将水杯搁在了桌边,蹑手蹑脚地走向了依然被风吹得微微摆动的窗帘,然后“哗”得一下拉开了它。
如月变:“……”
如月变:“那个,打扰了您的兴致,十分抱歉。”
说着就要把窗帘重新拉上。
“等等。”
短暂的怔愣后,对方按灭了指间的烟,出声阻止。
如月变只作是没听见,在拉上窗帘后又准备关上窗户,他今天受的刺激已经够多了,就算现在睡不着好歹也能躺在床上歇会儿,总比面对又一个“债主”来的强——谁知道对方回给他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见如月变不搭理自己,那人居然直接将手中的烟头一丢,仗着距离够近,一手撑着阳台,动作轻盈地跳到了如月变的窗户跟前,刚好在后者将玻璃窗关严之前把手掌插到了窗框和窗户的缝隙之间。
即使如月变有在力量的角逐上不会输的信心,但因顾忌自己有可能一不留神压断对方的手指,只好无奈放弃了力量上的对抗。
“您……这是非法闯入民宅吧?”他后退一步,拉开了同对方的距离,有些无力地问,“而且这里可是二楼,在做危险的事之前稍微考虑一下别人心脏的感受如何?”
(明明在之前、明明在之前可不会做这种硬来的事。)
如月变只觉自己刚才的低落情绪全数化作了满心的郁闷。如果对方是普通人、又刚好是自己不愿敌对的对象的话,那他自鳞泷处所学的东西真是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而且引狼入室的话,根本连逃都无处可逃啊。)
见如月变不再回避自己,年轻人这才施施然在前者的窗台上坐下,盯着如月变的脸,一本正经地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我没有进来。”
“别耍赖啊。”如月变不满地指了指两个房子之间的空隙,大概一米多一点,刚才年轻人就是从这里跳过来的,“那里之内都算我家。”
这部分的抗议连带如月变这个人都被年轻人无视了,他没有再关注如月变的意思,自顾自地侧头看着窗外的月亮,继续发起自己的呆来。
倒是没有继续抽烟了。
说实在的,如月变现在有点怵他,主要是还残余着的愧疚心在作祟,仅限今天,他不太想继续和对方打交道了。
于是,在原地犹豫一阵之后,如月变喝完了桌上的那杯水,也没有拿本来想要取的睡前读物,径直走到床边关了灯,借着月光躺进了被窝里。
黑暗里,那个一直看着窗外的年轻人似乎侧头看了里面一眼。
但如月变不想去在意这些,刚才消失的睡意似乎又回来了,他要抓紧时间赶紧入睡,以免耽误明天的课程,啊,这绝不是出于什么逃避心理。
“……”
并没有发现自己(打开窗户放一个陌生人看自己睡觉)这一举动有什么不对,在完全沉入梦乡之前,他将过于麻烦的认知再一次的往思绪深处塞了塞。
(——为什么严胜先生是我的邻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