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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心由口出(1 / 2)

在迸发之时,俊容痛苦的痉挛着,他闭上眼,呢喃地低语,“小涛---小涛----哦,沐歌----”

身子是温的,还有重重的呼吸,不,是抽泣-----

他俊眉一挑,突地抬起头,她到是好端端的,脸上没有血,也没哪块肿,就是哭得没有个人样。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们都很安全。你别哭,不然人家以为我欺负你的。你看看,你那边车门能打开吗?”他放低了音量,和颜悦色。

陶涛哭得气都接不上来。

他无奈地一挥手,先推开自己这边的车,再折身到她那边。老天,前面被撞了凹进去好大一块,连车牌都脱落了。

他替她打开车门,她仍是一动不动。

“下来呀!”

“我----腿软,动不了。”陶涛拼命地摇头,瘫在座椅上。

左修然看着两个交警往这边走来,他闭了闭眼,“该死的!”他低咒着,探身将她抱出来。

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觉得这个姓陶名涛的女子好象和他有点犯冲。

交警很快过来了,问话时,陶涛只会哭,左修然不得不一五一十地把情况向交警汇报。

交警做好纪录,再拍了照片,通知四s店来把车拖走。

“搞浪漫也要有点分寸,你们不在意生命,别人还想好好活呢!在这种十字路口,这样玩,爽吧?”交警板着个脸,严厉地看着他。

他严重的不爽,回头看陶涛。她低着个头,一个劲地抹眼泪。

他挥了下手,咬牙切齿地又放下。

赶过来的四s店的修车师傅抚摸着车身,心疼地直叹气,“早晨送你走时,你还好好的,就这一会功夫,宝贝,你怎么就落得这幅模样呢?”

他眼都没抬,早没力气搭话了。

这一折腾,十二点早过了,他是又渴又热又饿,额头肿了很高,拦了车去医院做检查。刚跨上去半个腿,回过头看她两眼挂着泪,愧疚地看着自己。

他一闭眼,很不甘很无奈回头扶着她也上了车。

两个人都做了相应的检查,他额头有一点青紫,她手腕挫到了,医生开了止痛药,叮嘱回去好好地用热毛巾敷一下,不然明天会肿得更厉害。

两人下了楼,看到医院门口有卖盒饭的,他也顾不得讲究了,跑过去买了两盒饭,塞给她一盒,自己捧着另一盒离她远远的。

进进出出的小护士们瞧着花坛上坐着的俊美男人,捂着嘴吃吃地笑,偷偷地飞来几道秋波。

他嘴巴塞得鼓鼓的,此时没心情玩些暧昧的事。

手机响了,他把饭盒挪到一边,腾手接电话。

“左老师,你们进市区了吗?”龙啸软绵绵的语音听得他嘴角直抽。

他瞄了陶涛一眼,她耳朵到很尖,紧张地抬起头,对着他一个劲地做手势。

他恶狠狠地瞪了瞪她,“路上有点堵,刚进市区。我看路边有家餐馆不错,准备在这边吃个午饭。坐飞机挺累人的。”

“是,我最怕坐飞机了。左老师,餐馆叫什么名字,我和曾总马上过去。”

“不必了,我想吃完就去酒店休息。”

大龙停顿了下,“好吧,那我和曾总在酒店恭候你。”

见他合上手机,她双手合十冲他直作揖,忙不迭地说道:“谢谢你,左老师!”

“我算是怕了你了。喂,你有没给家里打个电话。”小脸白得吓人,两眼肿得象桃,估计今天吓坏了。

“打了。”她笑得有点勉强。“家里没人。”她一下车就给华烨打电话,他手机关机了。打到事务所,秘书说他出去了。

她默默地合上手机。

“他们不用手机?”他质疑地挑了下眉。

她笑了一下,手腕疼,握筷子有些吃力,她只吃了两口饭,就算完事了,其实也没什么胃口。

他咀嚼着饭,看着她,站起身,把两盒饭扔到垃圾箱,“我要回酒店了。”

“我送你过去。”她到是很懂礼仪。

“别,别,我怕了你,我自己去。对了,你是不是我在青台的三个月,你是专门陪同我的?”

她点点头。

他的嘴角荡起一圈笑纹,“我看咱们合作就到此吧!”

“今天只是意外----”

她话还没说完,就给他阻止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可能换个人比较好。走吧,我最后让你搭个顺风车。”

他拖着行李箱,走出医院,喊了辆出租车。

她紧咬着唇跟在后面。

“你家住哪?”他问她。

她耷拉着头,脸都皱成一团了,“不,先送你。”

“你是不是想当着你们曾总的面戳破我的谎言?”

她一愣,向司机喃喃说了个地址。

“听海阁呀,那可是富人区。”司机回头对着两人笑。

她没吱声。

上下两个山坡,穿过一个林荫大道,就到听海阁了。左修然凭窗远眺碧蓝的大海,再看看海边的华宅,撇了下嘴。

开宝马,住豪宅,一定是娇养大的千金女,在家等着嫁人好了,干吗也到社会上混?

“左老师,今天真不好意思。再见!”陶涛扶着车门,不安地向他欠了下身。

“干吗这种表情,我可没欺负你,是你自己开的车。”他揶谕地向她挤了下眼。

“我知道。公司见!”她笑笑,替他关上车门,等着车调过头,走了很远,才转身进了小区。

教养还不错,没多少娇宠气,就是傻傻的。左修然给陶涛下了个结论。

华烨当然不在家。

陶涛换好鞋,扫了眼空荡荡的屋子,放下包包,去浴间泡下澡,洗去一身的灰尘。

手腕一用力,生生地抽痛。硬忍着才把衣服脱下,在浴室泡了一个钟头的澡,爬出来的时候全身皮肤都是皱的。她有点头晕,扶着墙壁缓了好一会儿,才将眼前短暂的黑暗驱赶走。

勉强套了件睡衣,摇摇晃晃地上了床。

“哎哟!”,头撞到墙壁,她失声叫了起来,郁闷地抬起头,整个人愣住了。

墙壁上挂着一幅她和华烨的婚纱照,华烨一脸律师的职业表情----刚直不阿的严肃,她独自笑得傻傻的。

华烨是不肯拍婚纱照的,说不上照,而且讨厌别人在脸上又涂又抹。她难得向他发了通脾气,甚至丢下一句狠话“不拍就不结婚”。

华烨最后让了一小步,不同意去海边和树林拍外景照,只肯在影楼拍一张合影。

两人一同去影楼,他又是嫌弃礼服不舒服,又是不配合化妆师的建议,好不容易两个人终于站到了唯美的花门中,可是任摄影师怎样说服教育,他的表情始终象拍克牌上的老k。只有她亲亲热热依着他,嘴咧着,长眼睛的人都会看到她的脸上写着“幸福”两个字。

能够嫁给喜欢的男子,难道不是幸福吗?

她收回目光,缓缓躺下。窗帘忘了拉,下午的阳光从西方斜射进室内,她觉得刺眼,忙闭上眼睛。

眼一闭上就是机场里华烨痛苦万分的眼神,那种明明朗朗的思念和纠结全部写在眼底。

他还是忘不了许沐歌,哪怕是她先背弃的他。

没有一个妻子对老公的前女友不在意的,但他和自己结婚了,许沐歌也嫁了人,尘归尘,土归土,青台与巴黎,隔了大半个地球,她没必要去乱想。

现在,许沐歌回来了,离了婚,她无由地就慌了。

她是知道许沐歌在华烨心中的重量的。

父亲得知季萌茵也在青台,想方设法地联系上,隔三差五就送点老家的特产过去。他不是想攀什么权贵,他就是想表达心中对季萌茵的敬意。特产不值几个钱,季萌茵不好拒绝,收过几次,就回赠一些礼品。

有一次,她送给父亲几张音乐会的票。音乐会是在一家旧式教堂改建的音乐厅举行,四周的墙壁画满了插着翅膀的小天使,明亮的水晶灯悬挂在半空中。

她当时读大二,二十岁刚过,看什么都新奇。音乐会有歌剧片断,有钢琴、小提琴独奏,也有交响乐团的表演。

她也不是太能领会高雅艺术的美妙之处,听着就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呵欠,她无聊地四处看看,一下就看到了贵宾席那排坐了一溜的军官。男人穿军装,本来就显精神,再加上一个个气宇轩昂,就更显英挺。让她感到迥异的是,在最正中坐着的是一个穿西服的男子,冷俊的面容、清冷的气质,一点不逊于那几个军官。

二十岁的女孩,都有一点点的小花痴,她觉得这个男人足可以与韩剧里的成熟男主们媲美。

她一下就象迷偶像般迷上了他。

舞台上正在演奏德彪西的《月光》,乐曲飘忽、朦胧、闪烁而富有意境,缓缓地向众人展开了一幅诗意的画卷。他盯着舞台的某个地方,看得很专注,时不时还流露出笑意。

冷俊男人的笑就象一剂吗啡,碰了会上瘾。

她的小心不规则地狂跳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目光定格在一个身穿红色礼服的大提琴女子身上。

女子美得就象一缕月光,澄净、清灵,月缺是诗,月圆是画。

演出结束,观众向谢幕的演员报以雷鸣般的掌声。

父亲看到了站在舞台正中央的季萌茵,拖着她去后台打招呼。季萌茵正被几位年轻的军官包围着,她是个极有风度的女子,即使站在一张张如花似玉的年轻演员中间,她同样是一颗别人无法忽视的明珠。

季萌茵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到了他们,笑吟吟地让众人散开,“老陶,这是你女儿吗?”

“是呀,是呀!”在生意场上纵横驰骋的父亲,有一点不合年纪的羞涩。

“阿姨好!”她乖巧地唤了一声,忙不迭地偷瞄卸了妆的演员们。

“有个女儿真好!”季萌茵温柔地拉住她的手。

“妈妈,儿子哪里又得罪你了?”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

原来是那位穿西装的帅哥,他对着父亲和陶涛点了点头,伸出手臂揽住季萌茵的腰。

“我儿子华烨。”季萌茵自豪地为他们介绍,“是个律师,这位是陶叔叔,和妈妈是一个地方的。这是陶叔叔的女儿,叫-----”

“陶涛,一醉一陶然的陶,波涛汹涌的涛。”她象突然中了一枪,瞳孔越来越小,最后只看到他俊朗飞扬的面容。

华烨有些心神不焉地笑了笑,眼睛一直瞟着化妆间。

化妆间送出几声脆笑,不一会,几位女子走了出来。

蓦地,华烨的俊眸闪烁着轻柔的星光。他迎上那位拉大提琴的月光女子。

女子斜睨着他,娇嗔地挤了下眼,“我以为你不会吝啬一束花的。”

“我以为你这个时候在意的不是一束花,而是一顿美味的夜宵。”他回以一笑,接过女子手上的化妆包。

女子嫣然一笑,与他并肩站立着。

“妈妈,我和沐歌先走了,要不要给你带点什么?”他问季萌茵。

“不要了,吃完早点送沐歌回家,她明天还有演出。”季萌茵叮嘱。

沐歌,陶涛轻轻重复着这个名字,真令人羡慕,美人连名字都是这么诗意!

她扭过头,目送着两人的背影,第一次真正地明白啥叫“一对璧人”。

她已经不记得后来又和季萌茵聊了什么,但从那之后,有种东西隐约激荡在心,盘桓不去。

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她吓了一跳,发了会呆,才伸手去接。

看着屏幕上的来电号码,她笑了笑,很冷,他开机了。

“在忙?”华烨的开场白,一向象是计费,多一个字就多一份钱,所以他向来能短则短。

“不。”她低头看着手腕已经肿起来了。

“我晚上有应酬。”

“哦!”尾音未消,华烨那边已挂了电话,算是交待完毕。

她本想叮嘱他少喝点酒,他那个胃已是千疮百孔,经不起摧残。

现在,她不必起床做晚饭了,这电话来得真是时候。她稍微换了个姿势,感觉呼吸有点急,胸口起伏不平,她轻咬了下唇,腾地坐起,给家里拨电话。

她妈妈是个典型的家庭妇女,初中文化,和爸爸是青梅竹马。虽然她患有轻微的先天性心脏病,但爸爸还是勇敢地娶了她,她也很勇敢地冒着生命危险为他生了个孩子。

生完孩子之后,妈妈的身体到比以前健康了,但爸爸仍让她在家呆着,啥事都不要她操心。

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

一接通,便听到里面传来哗啦啦地麻将声。

“小涛,”妈妈乐呵呵地笑着,“想妈妈了?”

“妈,你少打点麻将,对腰不好。”陶涛本想对妈妈撒个娇,可话到嘴边,出来就变了。

“我的身体我有数。你在家还是在公司?”

“在家!”陶涛委屈地撅起嘴。“妈妈,我有点讨厌华烨了------”

“我知道你又任性了,唉,结了婚,可不比和爸妈过,要懂事,多体贴男人。”

每逢她和华烨生气,向妈妈抱怨,妈妈总是旗帜鲜明地站在华烨那边,在他们眼里,华烨是无法挑剔的佳婿。

“算了,当我没说。妈妈,我饿,你过来给我做南瓜面疙瘩。”

“陶太太,快来,该你拿牌了。”她听到有人在叫妈妈,麻将声震得耳朵发嗡。

妈妈好声好气地商量,“小涛,今天咱不吃南瓜疙瘩,星期六妈妈过去给你做,做很多,你晚上到外面去吃好吃的,嗯?”

她能说不好吗,不情愿地挂上电话,感到眼睛里热热的,恨妈妈见赌疏女。抬起手臂拭泪,疼得直抽气。

暂时又睡不着,信手把翻着的《张爱玲选集》拿了过来打发时间。

一翻开就看到几行字。

“也许每一个男人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她冷笑了下,原来男人就是贱呀,不管红玫瑰还是白玫瑰,娶不到的就是好的。最好能坐享齐人之福,又能娶一个贤淑的妻子,又能拥有一个火艳的情人。

可是这些事的发生都有个前提:久而久之,也就是婚姻专家们常挂在嘴边的“七年之痒”。七年,潜伏的细菌才开始发作,她和华烨结婚还没有七个月,这细菌提前发作了?

应该不会吧!华烨一向清冷,又不是今天才这样。

她在心中轻轻宽慰着自己。

屋里太安静,仿佛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她倚着床背上发着呆,倦意渐渐袭来,她慢慢地探进被窝,带着疑惑睡着了。

睡到半夜,忽然有温热的气息袭上后颈,细密缠绵,她迷迷糊糊地嗅到呛鼻的酒气。

“你又喝酒。”她下意识咕哝了一声,声音含糊不清,早忘了白天内心的纠结,身体本能地翻了个身,习惯性地抱住他,将脸贴上去。

不等她沉入梦乡,就感到一只滚烫的手游移进了她的睡衣,开始缓慢上移,同时,唇再度凑上前来。

她这才有点清醒,但眼睛仍不肯睁。华烨的呼吸近在耳侧,那样清晰分明,低低回荡在夜里。灼热的是他的吻,细细密密,在黑暗之中一个接一个连续不断地落在她的后背和颈边,有一种干燥的温暖。

身体就这样被熨帖着,这份温暖甚至穿透皮肤印上血管,让其中的每一寸血液都开始灼热沸腾。

她低喘一声,情不自禁抱紧他,攀着他坚实有力的背脊,迎了过去。身子如过电般地颤栗着,连睫毛都在微微颤抖,她口干舌燥,意识模糊,如同突然脱了力,只余下轻微的喘息。

华烨今晚带了几分狂野和猛烈,抓紧她的手时,碰到了手腕,她叫了声“疼”,但很快,快感如溶浆湮没了她,她努力咬着牙,呻吟声仍然细碎传出。他同时吻向她的唇,撬开牙齿,吞噬着她的呼吸。

她听见他沉重的喘息,其实还有她的,在静谧而黑暗的夜里纠缠交叠,沉静而清晰。

“小涛,小涛----”在迸发之时,俊容痛苦的痉挛着,他闭上眼,呢喃地低语,“小涛---小涛----哦,沐歌----”

脸仍埋在她的颈边,声音有些模糊的低沉,她双手陡然用力,比方才还要用力,指甲深深陷进他的肩背,眼睛刷地睁得大大的。

秋夜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间透进室内,轻轻柔柔,似真似梦。

华烨是被晨光给刺醒的。

宿醉让他的头疼得象有把电锯在里面工作,口又干,半夜里那场缠绵,让他又耗尽了体力,当他完全睁开眼时,感觉整个身子沉沉的。

“阿嚏”,他突地打了个喷嚏,有丝丝凉风吹在身上。他蹙着眉头,看到窗帘早已拉起,窗户大开着。

怪不得室内这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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