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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圣诞节的礼物(1 / 2)

技术部平安夜也有小活动,k歌加吃饭。陶涛请了假,说妈妈身体不好,得回去陪着,左修然也不知啥事,午饭后就没在办公室出现。

回到家,阿姨已经做好丰盛的晚饭,另外还准备了夜宵,等华烨回来时一起吃。陶妈妈在和陶江海通电话,说起过圣诞节的事,陶江海听得恨不能长出一对翅膀飞回家。

“小涛,你给华烨打个电话,他胃不好,让他别喝多少酒,还有,今晚早点回来,不要回听海阁了,就住家里。”

陶涛咬着唇沉吟一下,扭头对阿姨说,“吃过饭,我们一起把客房收拾下。”

“行。”

她上楼换衣服,就在卧室内给华烨打电话。

“我已经在酒店了,有几个客人到了,还有几个在路上。”华烨拉开包厢的门,走到走廊尽头,看着楼下一盏盏璀璨的华灯,笑着说,“老总们都是斯文人,很注重养生,不会拼酒的。我应该不会晚。”

“华律师,”邹秘书走过来,他转过身,“乐董来了。”

乐静芬一身华贵的狐裘,冲他优雅地点头。“小涛,我去招呼客人了。”他挂上电话,上前迎接。

“怎么没看见小陶?”乐静芬四下张望。

“她妈妈身体不好,在家陪着。”华烨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陶看上去象刚出校门,你就拐过来做老婆。华律师,你还真是狠。”乐静芬打趣。

华烨不好意思地笑笑,“也不算很小,过年就二十五了。”

“可是你老喽!”乐静芬揶谕地看着他。

华烨窘然地拱手求饶,把乐静芬乐得哈哈大笑。

席散,不过八点多一刻。众人都赶回去与家中儿女过圣诞,一一与华烨道别。等众人散去,华烨拿出大衣走出酒店。邹秘书开着车在外面等着。

“先回事务所。”他说。

一路上,他闭着眼假眠。今晚上,作为主人,他还是喝得不算少,头微微有些晕,但还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但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喝多喝少,都不舒服。

“邹秘书,你先回去吧!一会,我自己开车回去。”车停下,他推开车门。

“可是你喝酒了。”邹秘书有些担心。

“没事,我意识很清楚。”他笑笑。

“merrychristmas!”邹秘书没有再坚持。

华烨浅笑,扬起眉梢,接过车钥匙,“merrychristmas!”

事务所内黑漆漆的,一盏小灯,让楼梯口瞬间明亮,他听着自己的脚步声,井然有序,一步,两步---到第五十四步,他停下,掏出钥匙开门。大门到办公室,五十四步,不管他什么心情,从来不会多一步或少一步。

他把办公室里的灯都打开了,揉着额头坐在沙发上。事务所后面是一排住宅楼,有一家音响开得很大,重复来重复去的都是“铃儿响叮当”。他烦闷地吁了口手,松开外衣的钮扣,慢慢拿出手机。

他不是崇洋媚外的人,对西方的节日向来不感兴趣,可是,他却总是记得平安夜,这天是许沐歌的生日。

恋爱的时候,不管他在哪,都会想方设法地回来,陪在她的身边,哪怕只是简单地一起吃一碗面条。她出国后,平安夜这天,他一个人跑到音乐广场,喝一瓶酒,然后回家蒙被大睡。

又到平安夜了,他们同在青台,可是做什么都不合适了。

至少得说一声“生日快乐”吧!他苦笑笑,开始拨号。

铃声有条不紊地在静夜里响着,很久很久都没人接听。他皱着眉头,按掉重拨,过了一会,终于有人接了。

“咳----咳----”还没开口,已是咳得接不气,一说话,声音象被寒我蹂躏过的破竹,又涩又哑,“喂-----”

“沐歌?”他以为他打错了。

“烨,咳,咳-------有事吗?”

“你怎么了?”

“小感冒-----”她笑得嘎嘎的。

他腾地站起来,“有没去看医生?”

“不用的-------睡睡就好,挂了-----”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他紧紧握着手机,眉越蹙越紧,几乎就在下一秒,他想都没想,锁上门,咚咚下楼,打开车门,发动,行驶----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很快,他就进了书香宅第的大门,车没停妥,就往电梯口跑去。

旁边一辆车缓缓降下车窗,左修然扭过头,盯着他后面的车牌灯,轻轻叹了口气,旁边副驾驶座上放着一束鲜花,还有一个扎着蝴蝶结的礼盒。

******

夜深了,青台却还没有入睡。

陶涛站在阳台上,眺望着夜色中的海滩。那里是今年青台的烟花燃放地,今夜,有许多人聚集在那里,一大朵、一大簇、一大束的烟花在夜空里燃放着,虽然短暂,却美得令人屏息。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听到妈妈在卧室里喊她。

“什么?”烟火的声音太大,她没听清。

“我撑不住了,先去躺一会。华烨回来,你叫醒我,我们一起下饺子吃。”陶妈妈困得一个呵欠接着一个呵欠。

陶涛上前挽着妈妈的胳膊,娇嗔地点点头,“好!吃饺子!”圣诞节吃饺子,也只有她妈妈敢有这样的创意。

陶妈妈又是一个呵欠,睡意朦胧地伸出胳膊,由着陶涛脱去外衣。陶涛看着她躺好,熄了灯,掩上卧室的门,轻手轻脚地出来。

阿姨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电视,听到声音,打开门,“华律师来了?”

陶涛摇摇头,“没有。阿姨,你也睡吧!他来了,我给他做夜宵。”

又是一大簇烟火在海面上升起,巨大的光束把阳台都照亮了。陶涛抿嘴笑着看了一会,回过头把电视打开了。凤凰台有圣诞歌会,出场的都是两岸三地的大牌明星。凤凰组合正在谢幕,许茹芸穿着白色的纱裙,笑容娴雅地挥着手走上台来。

没看几分钟,听到外面好象有汽车停下来的声音。她腾地站起,跑向窗户,拉开窗帘,看到华烨从车里下来。

“冷不冷?”她忙打开大门,突地又拧起了眉,他身上有一股浓重的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华烨没有往里走,就站在大门口,看了看紧关的几扇门,低声问:“妈妈和阿姨都睡了?”

陶涛点头,“你从医院过来的?”

华烨一愣,支吾了下,“嗯。”

“是不是谁食物中毒或酒后驾车?”陶涛吓得脸都白了,请客最怕遇到这两件事。

“没那么严重,只是身体不舒服,我过去看了看。”

“哦,那就好,那就好。”陶涛轻拍着心口,不舍地打量着华烨疲倦的面容,“那干吗还要过来,打个电话就行了。”

“来看下你就走。”华烨定了几秒,伸手握住陶涛的肩。隔着毛衣,陶涛感觉到他的指尖冰凉,情绪也象有些不稳定,心中不禁一紧。“我给你下点饺子吧,阿姨下午包的,是你爱吃的三鲜馅。”

“不吃了,明早还要开庭,我得回去睡几个小时。你也睡吧!”

陶涛眼睛瞟了下客房,嘴巴张了张,说出来的话却是,“好,你明早不要过来送我上班,多睡会。”

他微笑摸摸她的头,“不,我来。把门锁好。”

他在屋内停留了不到十分钟,说了几句话,她把客房铺得暖暖的,在床前,放了一身陶江海没穿过的睡衣,在浴间准备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从傍晚六点等到午夜。

也没有和她说:merrychristmas。

陶涛把厨房里的饺子一个个捡起,放进盘子,再放到冰箱里速冻,想着想着失笑出声,可是涌上心头的却不是埋怨,而是怜惜。

“为什么不喊我起来?”陶妈妈早晨得知华烨来过,她却不知道,不禁怨起陶涛来。

“你睡那么沉,谁喊得醒?”陶涛笑。

陶妈妈瞪她,“今天我要好好地睡个午觉,这样晚上就不困了。华烨今晚不要应酬,我们家要好好地吃个饭。我今天,也不吃素,好不好?”

“仅此一次。”陶涛竖起一根指头。

陶妈妈扭头看着一院满满荡荡的阳光,“又是一个好太阳。阿姨,今天帮我把被洗一下吧,我闻着被头好象有味道。”

“我寻思着也该洗洗了,等我从市场回来呀!”阿姨在厨房里高声应道。

“你手机放在哪?”去公司的路上,陶涛侧过身,伸手在华烨的口袋里摸了摸。

华烨腾出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陶涛,“你手机没电吗?”

陶涛低着头拨号,没有看到他脸上戛然紧绷的神情。“你肯定没和妈妈说merrychristmas,用你的手机,我来说,妈妈就会认为这是你的建议,心里会开心的。我妈妈也请她晚上一块过来吃饭。”

华烨表情一松,“你想得很体贴。”

“家里没人?”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可能团里也有活动!妈妈又不爱用手机,你到中午吃饭时再打打看。”

陶涛歪歪嘴,把手机还给了他。

“今天可不能再迟到了!”陶涛下车时,回头对华烨说。

华烨闭了下眼,“不会的。”

******

今天左修然没去车间,要向总公司写一个工程进展的报告。陶涛正好静下心来,把一大堆图纸和资料整理归档。上午十点半,正是忙碌的时刻。一个花店的女孩子,扎了个马尾,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手里捧了一束白色的玛格丽特过来。“哪位是陶涛小姐?”她站在走廊上,羞涩地问。

声音把技术部的人也吸引出来了,“我是!”陶涛走出来,讶异地看看女孩,也看看花。

女孩笑着把花束递给她,让她签下字,“这个也是你的。”一个小巧精致的蓝色礼盒。

“谁送的?”陶涛在花束里没看到纸片。

“我们有替客户保密的义务。”

“是你老公吧!可是干吗送玛格丽特,而不是玫瑰呢?”飞飞纳闷地推推傻愣住的陶涛。

陶涛眨眨眼,华烨有这样的浪漫细胞吗?

“玛格丽特有什么特别意义?”龙啸撇撇嘴,受不了飞飞眼中不加掩饰流露出的羡慕,不就一束小白花吗,有啥可激动的。

“玛格丽特又称春菊,花语是暗恋。懂什么叫暗恋吗,就是不用花钱的恋爱。”飞飞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龙啸。

“这花难道是自家地里种的?去店里抢的?不用花钱买?”龙啸茫然。

“你就这么俗,开口闭口都是钱。”飞飞腰肢一扭,不理龙啸了,“陶涛,谁那么弱智,暗恋你这个有夫之妇?”

“我想可能是我老公不懂啥花语,随便买了一束花吧!”陶涛心里面闪过叶少宁的影子,但她很快摇头否决。那会是谁呢?当然不会是华烨,她这样搪塞,是怕飞飞追根问底,有些话说多了,白的就成黑的。

飞飞斜睨着她,“那你要好好给你老公上上课,这种普通常识可是要懂的。看看,送的什么宝贝?”她也不等陶涛同意,抢过礼盒,三下两下扯去包装纸,里面是一个蓝缎的纸袋,她轻轻抽了口气,放缓呼吸,伸出两指,从里面捏出一条坠着一颗蓝色水珠样的手机链。

“疯了,这是今年施华洛世奇的限量版《蓝色海洋》系列里的,我有见过,超贵。”

陶涛探过头看看那颗晶莹剔透的蓝莹莹的水珠,有那么贵吗,看上去和夜市上十块钱买的差不多,不过光泽度好点吧。

“律师真是赚钱多,小礼物都这么昂贵。不过,心意更珍贵。”飞飞恋恋不舍地把纸袋还给陶涛,眼睫耷拉着回办公室。不能再看下去了,越看越受伤。

龙啸紧紧盯着她颓丧的背影,更加茫然。

看热闹的人陆续散去,陶涛抱着花和纸袋也回办公室了。

刚刚走廊上声音那么大,都没影响到左修然,他一直面对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陶涛进来,他稍稍抬了下眼,扫过她怀里的花。“女人收到花都很开心吗?”视线又转向屏幕。

陶涛找了个敞口杯,把花放进去,放在电脑旁,手托着下巴观赏,玛格丽特是清秀女子,不张扬,可是很耐看。“有人在意自己,当然开心。”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左修然慵懒地一笑,“真是虚荣!”语气却是无尽的宠溺,不过,陶涛的注意力全在那个手机链上,是听不出来的。

花可以收,这么贵重的礼物收下来,好吗?但不收要还给谁呢?

陶涛一下午都心思重重的,图纸有几次都分类错误,左修然离资料柜那么远,看她恍恍惚惚的,无奈地起身敲敲她的额头,“不想做就别勉强。”

她呵呵地笑,很不好意思。

圣诞节恰逢周末,下班可以提前。陶涛收拾包包时,看看那束玛格丽特,再过两天,这花应该不会谢吧!花留在办公室,蓝色纸袋慎重地放进包包。她心里面已经偷偷喜欢上这条手机链了,要不是不知是谁送的,她都想立刻系到她手机上。她的名字里有个涛,也有水,和这滴水珠很搭。

握在掌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低头一看,是家里的座机号,一定是妈妈又在催了,她笑着按下接听键。

阿姨惊恐的声音传了过来,“小涛,太太不知怎么,突然栽倒在房间里,脸色青紫,口吐白沫,怎么办?”

陶涛大吃一惊,“是不是老毛病犯了,你给她吃三粒救心丸,在床头柜最上面的抽屉里。我现在就回家。”

“喂过了,可是好象没什么效果,她一直捂住心口,说疼。”

“是不是做了什么重活?”

“就收拾了下衣柜。”

“好的,好的。你现在打120,让救护车马上过来,我很快就到。”她拎着包包,飞快地跑向电梯口。

“哼,你早退!”从电梯里出来的左修然打量着她。

她没有时间回答,咣地一下合上电梯门。在电梯里,立刻就给华烨打电话。华烨的电话一直打不进,她怀疑电梯里信号不好。出了电梯又拨,还是不通。她一直拨,电话那端总算有声音传来了。

“华烨,你在路上吗?”她急出一头的大汗,站在路边拦出租车。

“我是小邹,太太。”邹秘书笑了,“华律师刚刚出去了,走得急,手机忘在办公室。”

陶涛用力地闭了闭眼,“那一会他回事务所,你让他赶快与我联系。我有急事。”

“好的。”

一辆出租车停在陶涛的面前,陶涛匆匆坐进去,说了地址。等到家时,救护车已经到了,有两个护工抬着担架从屋里出来,陶妈妈嘴巴上戴着个氧气罩。

陶涛扑过去,陶妈妈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她用双手包住那只拳。

陶妈妈还有意识,脸色却如白纸一般,她张了张嘴。

“你说什么?”陶涛低下头。

“-----你婆----婆-----”

“妈,你要找我婆婆?好,我马上给她打电话。”陶涛忙抬头。

陶妈妈眨了两下眼睛,嘴巴慢慢合上了。

医院交接班刚过,秩序有点乱,到处都是人,都是嚷嚷的杂声。而医院里惯有的阴冷、森寒在这样的杂乱中,越发浓厚逼人。

陶涛看着心电仪上那根线时而呈波浪型,时而是一条直线,心都悬在嗓子眼里。为了抑制恐惧,她不得不紧紧咬住手腕。陶妈妈被护士推进了急救室,她被挡在了门外,灯光照得她脸色苍白。

她盯着亮着红灯的急救室,呆了一会,突然转过头就往楼上的心脏外科跑去。一个打扫的清洁工在楼梯口冷漠地看了看她,抬了下眉,“下班了,有病去急诊楼。”

她下楼又回到急诊楼,找到值班医生的办公室,气喘喘地问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医生,“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下欧阳医生?”

男医生定定地看了陶涛几秒,笑了,笑得很嘲讽,象是听到一个很有趣的笑话。

“每个来看心脏病的病人,都希望是欧阳医生亲自接待。你说他能忙得过来吗?”

“不是的,不是的,我妈妈真是欧阳医生的病人,前几天我们还刚来复查过。”

“那你自己和他联系呀!”男医生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我-----”陶涛咬唇,她以为有华烨在,怎么会与欧阳医生联系不上呢?

“麻烦你让开,我要看病了。”男医生挥挥手,一个抱着小孩子的小妇人从外面走进来,小孩子伏在妇人的肩上,咳个不停。

陶涛让开座位,仍站在一边,恳求地看着医生。

“你站到明天早上,我也帮不上忙。”男医生拿出听诊器伸进小孩的衣服内,头也不抬。

陶涛无奈地走出值班室,又给华烨打电话。这次无论她打多少遍,再也没人接听。估计邹秘书已经下班,华烨还没回来。季萌茵家的座机到是一拨就通了,她听完陶涛的话,安慰几句,说马上就到。

陶涛满心焦灼地来到急救室门口,红灯还亮着,玻璃门后面的帘子拉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清。

她扶着墙壁,在候诊的座椅上坐下,低头将脸埋入掌中,感觉到自己的两条腿控制不往地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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