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扶着张哈子,往电梯那边走去。进电梯的时候,我特地留意了一下电梯墙壁上是不是有一个凹陷-――那是我出电梯之前,用篾刀刀尖磕出来的,当时没怎么在意,没想到现在却成了我辨认这部电梯是不是真电梯的关键依据。有时候我自己都不得不感叹,我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电梯经过三楼的时候,我问张哈子,三楼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张哈子讲,回去再给你讲,老子现在困得要死。
我问,会不会有三差两错?
张哈子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老子又没受伤,最多可能就是贫血,哪里来滴三差两错?
我点点头,没讲话。
出了电梯之后,我还是没有看到那个保安。我看了一眼张哈子,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异常。按照他细心的性格,要是保安不见了,他肯定会有所怀疑。所以这个保安的消失,他应该是知道的。至于保安去哪里了,现在对我来讲,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走出住院大楼以后,天色已经快要亮了。张哈子让我扶着他直接回磁器口扎纸店。我只好扶着他先去找到车子,然后开车回店子。
到了店铺之后,张哈子吩咐老李通知万州烤鱼店,让他们都散了,就说事情已经解决了。
我一开始认为张哈子是撒谎,但是后来想想,他并没有。因为按照普通匠人来看,太平悬棺的事情确实已经解决了,只不过,付出了一些小小的牺牲以及大大的担忧。牺牲是张哈子少了好几两血,担忧是凌绛下落不明。
我原本还打算问一下我舅公去哪里了,但是张哈子已经洗澡睡觉去了。
我也困得不行,于是也去床上睡了一会儿,但是只睡到中午十二点,就再也睡不着了。心里记挂着凌绛,想着她现在肯定在遭罪,要是我还躺在床上睡觉的话,那我就是一种犯罪。
我刚起床想要出去走走,就看见陈先生一脚把房门给踢开,拿着那根铜烟枪,指着我的鼻子骂,你个小娃娃,你是不是早就晓得老子中招老?你个不讲良心滴,亏老子大老远赶过来,你倒好,撒腿就跑。
看到陈先生能够平安回来,我内心肯定是高兴的。果然如张哈子讲的那样,没必要去证明,只要我们离开了,陈先生就自然晓得是他自己中招了。
于是我把张哈子对我讲的话给陈先生大致的转述了一遍。陈先生听完之后,拉到我就跑到隔壁的房间,一脚踢开张哈子的房门。-――说实话,陈先生这脚上的功夫是真的牛逼,棺材盖子都能够一脚踢开,一扇小小的门能拦得住他?
张哈子还在呼呼大睡,听到房门被踹开,第一反应就是翻身下床,然后钻到床下面去,嘴巴里面哈骂骂咧咧的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又地震?!
看到张哈子这个样子,我忍不住想笑,但是陈先生在一旁,我还是不敢笑出声来,差点憋出内伤。
我看到陈先生走到床铺边上,蹲下来,然后拿着铜烟枪就往里面戳,边戳边骂,张哈子你个狗日滴,你让老子一个人待到太平间是不是你故意滴?
张哈子这个时候才晓得不是地震,想要从床铺下面钻出来,却被陈先生拦住了,他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你被一叶障目老,我们只有走老,你才能发现你中招老。
陈先生讲,放你娘滴狗屁!你以为老子不晓得?你们张家有一套“移花接木”,老子眼睛上滴叶子,哈不是想揭开就揭开?你个狗日滴就是故意让老子到下面多待几个小时。
听到陈先生这么一说,我才晓得,原来张哈子是有手法破解的,只不过他故意不破解罢了。也怪我,我早就应该想到,天下匠术有立有破,啷个可能不存在外人破解一叶障目呢?又被张哈子骗了!
张哈子见自己被识破,嘿嘿笑了几声,没有讲话,只是一心想要往外面钻出来,但是被陈先生堵的死死的,于是干脆就不出来了,而是反问陈先生,啷个跑到重庆来了?
陈先生这个时候也停止了手里面的动作,神情有些凝重的讲,王家村出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