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之前那么高兴,让巴师傅做什么了?”
老李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小声说道:“我让老八去帮我把舱里的马桶倒了。我昨天有点拉肚子……嘿嘿……”
沈云飞朝着巴师傅望了一眼,想像着他去倒马桶被臭晕的感觉,不觉也十分好笑。
既然是游戏,想来这些侠士们也不会真的提出什么过份的要求,三少凑到桌前,看着别人下注。
每个人的注码都不一样,或是菜叶,或是酒杯,都是这舱里原有的东西。就算是被发现了,只要不是摆在桌上,谁也不会在意。
沈云飞想了想,随手捡了个馒头掰下一块,用指甲在上面掐出个“云”字,全当自己的筹码了。
第一注三少押了个人最多的“火”,结果做庄的巴师傅丢出个“水”克住,输了。
这一把巴师傅要求每个人当凳子用的坛子顶在头上,原地转三圈。沈云飞跟着众输家一起,拿了屁股下面的空酒坛顶在头上,笑呵呵地转了三圈,算是付了赌资。
第二把庄家出了个“龙”,通吃,又输。不过这次巴师傅没提出任何要求,而是往自己的掌心里吐了口唾沫,又使劲地搓了搓,搓出许多污垢来,加到了舱角那只小碗里。
想起巴师傅才刚刚去倒了马桶,这手里的东西……呃……
这种赌局当然是输赢不定,但多赌几把之后,沈云飞也渐渐摸出点门道来。
反正只要骰子没落,就都可以下注,三少便去留意巴师傅的手法。只要看清了他在掷骰时方向往哪边,用力如何,基本上都能猜到最后会出什么。如此再有针对性地押注,沈云飞自然是赢得多输得少了。
不过,由于在场众人都是侠义门的英雄豪杰,沈云飞还真不好指使别人做什么过份的事情,不过叫他们扮个鬼脸,或是拔根头发什么的,全都极为容易。众人见他如此客气,便又对他亲近了许多。
不知不觉,沈云飞已连赢十把,有人便提议,让他来坐庄,众人连声说“好”。沈云飞见众人不再拿自己当外人,也就当仁不让。从巴师傅手里接了骰子,随手拉了个酒坛当作凳子,一本正经地做起庄来。
他这一坐庄掷骰,要赢就更容易了。
起初还有些不太熟练,等掌握了技巧之后,以七绝玲珑手的手法掷出骰子,几乎是要啥有啥。除非台上五行全都有人买,否则的话,沈云飞几乎就输不了。
虽说也可以掷“龙”通吃,但沈云飞觉得那样便没了意思。隔着个三五把,他就有意输上一次,而且总是输给最老实不怎么喜欢捉弄人的几个。这样一来,他所受到的惩罚也不过就是学两声猫叫,哼个小曲儿什么的,无伤大雅。
见他“手气颇顺”,却总是提出些无关痛痒的要求,老李头在一旁小声说道:“这样赌可就没什么意思了,你总得出点新花样出来。”
沈云飞想想也是,如果大家都不觉得输了有什么了不起,那再赌下去也就不好玩了。
正好这时有人输了,正等着沈云飞“发落”呢,三少轻轻一笑,说道:“听说这位大哥定力不错,我就罚你十把之内,只能单足站立于酒坛边上,你看可好?”
众人一听,这惩罚果然比起先前扮鬼脸、拔胡须要有趣得多,因而也就连声起哄,要那人单足站在酒坛边上,不然就去喝那角落里的巴豆水。
那人也不含糊,轻轻哼了一声,纵身起跳,脚尖轻轻地便落在了先前所坐的酒坛坛口上。
那酒坛上的泥封早就拍去,只包着薄薄的一层布,若是踏歪一点,要么就会一脚踩进缸里去,要么就会一脚将酒坛踢破。而且重心稍有不稳,酒坛立刻便会翻倒。可是那人如今稳稳地落于坛口,身体纹丝不动,虽是游戏之举,但如此轻功定力,众人还是忍不住喝了一声“好!”
接着沈云飞又连赢数把,而输的人或是得扛几个数百斤重的酱缸,或是得蒙眼接住众人丢去的鸡蛋,还一个都不许破……如此玩法,众人笑声不断,心中却也暗暗惊奇——沈云飞提出的要求,竟然全都是各人擅长的东西,绝没有让力气不够的人去扛酱缸,或是让反应慢的人去接鸡蛋。因此花样虽是层出不穷,但却还没有一个人真的是办不到的,如非有过人的眼力,绝不可能办到。
沈云飞靠着七绝玲珑手连战连胜,侠义门的人也都不是白痴,多少有些眼力,没多长时间,便看出他手底下的花样来。
只不过,依靠暗器手法掷骰子,也算不上作憋出千,谁也不能多说什么。渐渐地,看出来的人越来越多,而下注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一把过去,沈云飞又准备掷骰,却发觉下注的人了了无几,便笑着问道:“怎么了诸位?难道都输怕了不成?”
巴师傅抹着嘴呵呵一笑,说道:“真看不出来,沈公子还留着这一手。我看他们是不敢跟你赌了,不如由老夫来跟你单挑,咱们换种玩法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