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场盛大的悼念,面前那在烈火之中不停发出哀嚎之声的莆牢便是唯一的祭品。温如霞显出前所未有的平静,没有悲戚的神情与恸哭的眼泪,平静的可怕。然而,他浑身却散发出几可令天地为之动容的哀伤。
这样一幅画面被隔着数丈距离的沈云飞看在眼里,他心头抽痛着,隐隐作痛。三少自幼受家庭熏陶,在自家当铺中耳濡目染下,素来便最善言谈辞令。可如今,面对着温如霞,他搜肠刮肚想要找出一两句合适的字句,却终于还是徒劳无获。
沈云飞不禁低下头去,他摇着头在心中嘲讽自己:沈云飞啊沈云飞,凭你往日如何巧言令色、八面玲珑,如今竟连一个女子都安慰不了。
他兀自叹息着,却丝毫没有察觉他心头已对温如霞生出了怜惜之意。他一向是怜香惜玉之人,从前只以为温如霞不同于别的姑娘,她独立而坚强,根本不需有人保护。
然而这一日,在这茫茫汪洋之中,周围只有他们两人。沈云飞却见到了与常日不同的温如霞。那样倔强到逞强的地步,整个身形因强忍着悲伤而微微发颤,在这发沉的天色之下,在燎燎火光照耀之下,那样孤独与无助。
沈云飞双手手握成拳,无奈的叹息着。他这么站了一会儿,终于鼓足了勇气想要上前去安慰温如霞。可刚一抬步,却觉脸颊一凉,竟冷得他一个激灵。他只觉惊诧,便伸手一抹,竟是一滴晶莹剔透的水。
那手上一道冰凉的水线,寒气阵阵。沈云飞觉得甚是奇怪,满腹狐疑地盯着那水迹发着呆。然而更多的水滴落下,打在他脸上、身上。
“哗——”待沈云飞反应过来,那从天而降的雨滴已成倾盆之势。大滴大滴的雨水如瓢泼一般倾洒下来,如打破一块明镜一般将原本已经平复下来的海面又搅地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