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读书人的心眼真坏,看似夸我,实际上在诅咒我。
杨修放下酒杯,接着又道:“当然,周亚夫入狱是被冤枉的。”他眼皮一抬,看向杨定。“将军,前车之辙,后车之鉴,你可不能被人所误。”
杨定阴着脸,一言不发。
杨修也不解释,自己给自己添了一杯酒,举起酒杯,迎着阳光,眯眼细看了一会儿。“种辑、左灵欺君枉上,污蔑宁辑将军造反,陛下震怒,本当斩首以明律法,只是陛下仁义,又当用人之际,这才命他们将功赎功,出使荆兖。你说,他们会尽忠职守吗?荆州、兖州会勤王吗?”
杨定心乱如麻。
在他看来,种辑、左灵死里逃生,大概率不敢敷衍了事,应该会想一切办法完成使命。
兖州的事不好说,毕竟有张济拦在陕县,兖州兵过不来。荆州兵就不好说了,荆州牧刘表是宗室,如果有可能,应该会派兵勤王,或者直接派兵入武关,进攻关中。
即使李傕、郭汜放下矛盾,合兵一处,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总而言之,和天子发生冲突,绝非明智之举。
杨定原本就没有造反的决心,现在又被杨修说得六神无主,越想越不安,僵持了片刻后,他强笑着向杨修拱手致谢。
“公子言重了,某忠于朝廷,此心天地可鉴,又怎么会被人所误呢。”他站起身,挺起胸口。“我这就随公子出营,去向陛下请罪。”
“甚善!”杨修长身而起,伸手示意。“将军,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