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自然也有取得消息的手段,自清醒以来,因为西城一事令他中了妖蛊,陆无计与朱姮蕊二人将这桩案件看得十分重要,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也没有遗漏。
包括出事当晚,孙神医店铺被砸,此人被拿入刑狱司,昨日突然暴毙等。
柳氏曾出入过刑狱司之事他也清楚,不过当时他不知道孙神医也中了妖蛊,虽说也曾怀疑过于巧合,但却也不会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这会儿有了姚守宁的话,仿佛无形之中将许多线索一一串连起来,事情也就明朗了。
“他哄骗我娘,说有治我姐姐的救命良药,我娘上当了,去取了药引,喂我姐姐吃。”
姚守宁想起姐姐额心处的‘烙印’,便十分焦急。
“我看你姐姐像是病愈了。”陆执说了一声。
“没有!”她摇了摇头,“那药引恐怕有问题,我姐姐喝下那药之后,你看到她眉心没有?”
陆执皱了皱眉,他想起了姚婉宁的眉心处似是有一粒朱红小痣。
这是他的习性。
他习惯将所见的人、事、物记于心中,但今日他来的时候,将大部份的注意力放到了姚守宁身上,确实没有注意到姚婉宁眉心处的这粒小痣的诡异。
“有一粒小痣。”陆执抿了抿唇,知道自己疏忽了,神色显得更加冰冷。
姚守宁既然特地提起这一点,证明这痣有问题。
“她之前没有痣,是喝了药之后出现的。”姚守宁用力的点头,眼睛里逐渐出现水意:
“那是一种妖邪打下的烙印,是想对我姐姐不利的。”
她想到昨夜‘河神’现身,抽抽噎噎的:
“孙神医的药引有问题,是要害我的姐姐。”而事发之后,孙神医突然在刑狱暴毙,仿佛棋子完成了某种使命。
“我爹昨日刚因孙神医之死被带入刑狱司,昨天夜里,就有妖邪来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上前了一步,靠近了陆执一些,含泪道:
“‘它’暂时被逼退,但肯定还会再来的。”
陆执看着她上前,她伸出了手来,像是想抓他衣袖。
以他身手,本来可以轻而易举躲开,但他想到了一些事,却在欲抬手臂的刹那,硬生生的止住。
不过姚守宁好在还有理智,最终手停在离他手臂约一个拳头的距离,又缩了回去。
“我想请将军府帮帮我们。”
昨夜邪气冲天,源头终于找到了,果然就是在姚家这里。
事情起源于西城案件,孙神医与陆执同时中了妖蛊,正如姚守宁所说,妖邪的力量确实是冲着他与姚家而来的。
可是陆执想明白了这一点,心中又有疑惑升了起来。
他受天妖一族算计也就罢了,可为何姚家也被卷入了这桩事情里?
据母亲所说,姚家那位不识鬼神的柳氏之父乃是当年张饶之的入室弟子,且拥有大儒之力,莫非是这个原因,使得姚家也被卷进这桩事情里?
昨夜出现的那道邪气十分厉害,陆无计夫妇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理,说不准还要借姚家之手,将那邪祟引出来。
这个忙帮是要帮的,但不能事事依从眼前哭唧唧的少女。
他心念一转,状似漫不经心的问:
“你的那位表姐,是不是眉心处也有一颗小痣?”
姚守宁听闻这话,吃了一惊,那眼泪含在眼眶之中,险些都被吓了回去。
“什,什么意思?”
陆执说道:
“你说你姐姐额心处的朱红小痣是妖邪打下的烙印,你的那位表姐额心也有一粒小痣。”
“我,我也不知道……”
姚守宁结结巴巴的说完,陆执一见,作势转身欲走。
“嗳,别走,别走!”
她回缩的双臂又一探,将他的大氅一角扯住。
陆执本来就是吓唬吓唬她,此时一被她拦住,顺势就停了下来。
“我是真不知道,你这样一说,我觉得也有可能。”
她是真的害怕苏妙真身上那道隐藏的意识,总觉得十分神通广大,哪里敢提起太多。
陆执对她的回答有些不满意,又见她靠得很近,便伸手扯住自己的大氅往回拽:
“放手,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要拉拉扯扯。”
“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姚守宁情窦未开,压根儿没意识到两人的举止过于亲密,只当陆执不满意自己的回答想走,顿时将他的袖摆抓得更紧。
她还有求于人,想央求将军府帮助姚家驱赶‘河神’。
突然之间,她眼睛一亮,倒是真想起了一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