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抑?恒景手下那个大字不识一个经常装模作样地学人家用成语却每每都用错的那个大老粗?
时颜挑了挑眉,笑道:“这个法子不错,可是薛刺史可别忘了,参加朝会的人,一半是普通百姓,一半是各州在学术上有一定声望的人,若是你完全用大白话,那些人可就不依了,会觉得咱们没文化。”
薛寻:“……”
时颜下结论道:“所以这篇文章要做到的是,不能太难懂,但又要让人感觉到你深厚的学识和让人惊艳的文采,表达的内容要直白,可是又要让人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深层含义,引人深思。”
薛寻:“……”
他突然觉得,还不如直接给他来上一刀。
这都是什么可怕的要求!
时颜好笑地看着薛寻一脸绝望的表情,提出了最后一点意见,“还有,我知晓你们文人惯常喜欢引经据典,但是,这篇文章的作用主要在于,要向参加朝会的人说清楚我们为什么要坚持用这样的土地条例。
比起引经据典,我觉得,拿我们的土地条例以及实行情况,和历朝历代的土地条例做个对比,这样,参加朝会的人才能更深入地思考我们这个土地条例到底是否适合西南道如今的情况。
我看你文章里也是有提到这一点的,但篇幅占据不大,且写得不详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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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时颜笑眯眯地看向薛寻,“我的意见就是这几点了,薛刺史,劳烦你了。”
薛寻:“……“
他还能说什么?也只能皮笑肉不笑地说一句“这是属下该做的”。
这一刻,薛寻深切地明白了什么叫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送走了垂头丧气的薛寻,时颜又开始埋头工作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舒展了一下因为长期伏案劳作几乎快要僵化的四肢。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时颜抬头一看,看到走了进来的恒景时,不禁眼眸微弯,道:“回来了?”
她这时候才发现,外头的天空已是呈现一片橘黄色。
太阳要下山了。
一天又要即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