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正
余寻归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惠州被朱仁智那畜生统治时的恐怖压抑,语气不自觉地沉了下来,道:“惠州上一任刺史朱仁智,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惠州百姓在他的统治之下叫苦不迭,日日生活在恐惧和无尽的压力中。
甚至,他还企图强娶某唯一的女儿,某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父亲,与天底下所有父亲一样,不可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一个小人毁掉她的一生。
就在某做好要与那个小人玉石俱焚的打算的时候,恒都督和都督夫人出现了……”
余寻归的讲述不紧不慢,于平和的语调下蕴含着喷薄的感情,在场的人都不知不觉听入了神。
听到这里,他们都不由得暗自看了主座上的恒都督和都督夫人一眼。
虽然余院长没有明说,但大多数人都已是想到,恒都督和都督夫人特意去惠州,就是为了请余院长出山的!
只是,就如余院长所说,如他这般有影响力的大儒,想让他出山的人数不胜数,威逼利诱,定是什么法子都用过了。
只是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人成功。
而如今恒都督和都督夫人,却分明成功了!
难道就因为恒都督和都督夫人救了惠州和他女儿,余院长就同意出山辅佐他们么?
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没什么不妥,但很多士子却觉得,应该不止这个原因。
挟恩图报可不是什么值得褒奖的行为,若余院长因为别人帮了他便同意出山,先前便不会没有人请得动他了!
余寻归继续淡声道:“接下来的事情,大家估摸都想到了,恒都督和都督夫人为民除害,带领惠州百姓铲除了朱仁智这个祸害,救了惠州,也救了某的女儿。
只是,真正打动某的,不是恒都督和都督夫人对某以及惠州的恩惠。
那时候,惠州百姓十分感恩恒都督和都督夫人的出手相助,几乎所有惠州百姓都认为,从此惠州新的统治者,便是恒都督和都督夫人。
然而,面对百姓的挽留,恒都督和都督夫人却婉拒了,都督夫人当时说了一句话,让某记忆深刻。
她说,她和都督这回出手帮助惠州百姓,不是为了占领惠州,只是看不惯朱仁智踩在惠州百姓头上作威作福,惠州真正的主人,应该是惠州的百姓,惠州的百姓应该有权力选择自己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众人听到这里,都不禁微微愣然。
这番话好生耳熟。
这不就是都督夫人在群众朝会最开始时说的那番话吗!
“初初听到这样的话,某大受震撼,”余寻归暗暗叹息一声,道:“这是某第一次听到有人说,百姓才是某个地方真正的主人。
这也是某最终下定决心,要追随恒都督和都督夫人的原因。
某相信,恒都督和都督夫人是真正重视百姓、为百姓着想的人,某也殷切地盼望着看到,恒都督和都督夫人,到底能创造出一个什么样的国家,能为百姓,带来什么样的生活。”
他的话说完后,现场一阵静默,不少人脸上都现出了动容的神色。
百姓才是某个地方真正的主人,百姓有权利选择自己过什么样的生活……
目前看来,恒都督和都督夫人不仅仅是这样说,也确确实实,这样做了。
吕不说看到现场气氛的改变,不禁心头一紧,突然看向余寻归,沉沉开口道:“余院长似乎偏离主题了罢!咱们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可不是为了听余院长讲故事的。
恒都督和都督夫人把选择权交给百姓的做法,某也十分欣赏,只是,这不代表,恒都督和都督夫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正确的!
至少,就如今讨论的土地条例来看,某就觉得这个条例十分莫名其妙,不应该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