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得,好像要去执行危险任务的人不是恒景,而是她似的!
她顿时佯装没好气地道:“好了,我这些天听别人让我小心已是听得耳朵要长茧了。
我就待在颍州,哪里都不去,能有什么事?
而且,别把我当成一朵轻轻一折就断的娇花好吗?我也有自保能力的。
都督,你既然一会儿就要出发,便别浪费时间了,快回去收拾行李罢,尽量赶在天黑前上路。
你让我少担心一些,我就满足了。”
她是故意这样说的,就是想让恒景在外办事时不要总是这么担心她。
恒景不由得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轻声道:“最后那句话应该我说才是,你倒抢先了。”
这样说着的时候,恒景眼底,隐藏着一抹仿佛压抑到了极致的不安和暗茫。
也许是先前曾经失去过她,便是他天天抱着面前的女子入睡,心里总是有一抹无论如何都抹不平的不安,总是担心,哪一天醒来,会发现,面前的人只是一场水中月镜中花,不过是他极度悲痛下生出来的美好得让人不愿意醒来的幻想。
就仿佛站在结了冰的湖面上,表面看起来安全无恙,却不知道哪一刻冰面便会碎裂,坠入彻骨的寒芒中。
这样的不安仿佛渗进了骨子里,让他好几回晚上,都大汗淋漓地醒来,直到看到静静地蜷在他怀里睡得安然的女子时,极度压抑的心情才逐渐平和。
他无法想象,如果再一次失去她会怎样。
他不愿意想,也不敢想。
只怕到时候,他会化身成魔,让全天下为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