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男人猛地一僵,随即她看到他握在马僵上的双手一下子收紧到青筋凸起,嗓音沉哑杀气四溢道:“我说了,闭嘴!”
时颜眸色微闪,虽然刘津江没有正面承认,但从他毫不意外的态度来看,那封信确实是他送的。
这么说,青婉真的在他那里!
青婉怎会在他那里?
先前只是怀疑的时候,她还能稳住自己的心绪,如今确定了青婉确实还活着,且就在刘津江那里,时颜一颗心抑制不住地躁动了起来,轻吸一口气,道:“这般说,青婉确实在刘将军那处?我先前受了青婉的很多帮助,知晓她被歹人害死后,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若……”
话音未落,时颜便突然感觉脖子处一凉,并一刺,她心肝猛跳,微垂眸看着横在她脖子边已是割开了她一点皮肉的锋利匕首,整个人不自觉地僵住了。
虽然她没有回头,但男人凶狠隐忍的视线如有实质一般,直直地看进了她的心里,他同样让人心底发毛的狠戾嗓音随之响起,“我说了,若你还想妄图效仿她,夺取属于她的东西,我不会手下留情。
我虽然需要你配合我做事,但只要都督夫人金贵的躯体在这里,不管是死是活,我的事情一样可以办成。
我还留着夫人的小命,不过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都督夫人莫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那人多么看重身边的人,他十分清楚。
好几次,她不惜把自己暴露在即将被韩圻年发现的危险中,也要护住自己身边的人。
而他先前虽然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但她似乎对陛下的事情了如指掌。
若不是十分信任一个人,陛下不会对她这般毫无隐瞒,她曾经,定然是陛下身边很重要的人。
他还记得,某一回他和陛下约好在一个庄子见面,然而,在他们刚刚碰到面的时候,就有他们的人急急来报,说韩圻年派来监视陛下的人找到了这处庄子,很快就要找过来了。
陛下立刻让他从早已备好的一条密道离开,后来他才知晓,陛下当时是甩开了那些侍卫去见他的,为了不让韩圻年起疑,她在他离开后,在短短几息内灌了自己好几壶烈酒,生生把自己灌醉,最后以一副浪荡荒唐的模样骗过了韩圻年派过来的人,以为她只是受不了天天被他们盯着,贪玩才甩开了他们。
平心而论,任何一个人被人这样天天盯着,也不会开心到哪里去,何况韩圻年从来不认为陛下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毕竟当初陛下初初进宫,他把她身边几个伙伴或杀或卖后,陛下对他彻骨的恨意,他是知道的。
在他看来,陛下只是看清了形势,放弃了挣扎,只是心里定然是苦的。
在这种情况下,陛下偶尔的出格行为就变得正常了起来,加上韩圻年每回都抓不到陛下有在做其他更出格的事情的证据,久而久之,也就越发松懈了。
只是,为了达到这样的效果,陛下付出了多少,又有谁知道?
他记得,后来陛下回宫后,整整吐了一整晚,还因为酒精中毒差点没命,一颗心痛到了极致,差点就要不管不顾地冲进那个吃人的深宫里,带陛下离开。
再怎么说,陛下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娘子,别的小娘子在这个年龄还在天真浪漫,也许心里还挂念着自己的情郎,他们陛下却已是终日和阴谋诡计打交道,天天活在随时没命的处境下。
这样的陛下,让他如何不心疼,不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