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便是她真的编出来了,他们也不一定会信了。
他们本来便已是在怀疑她的身份,太皇太后今晚这个试探,与其说是确认他们心中的想法,不如说是逼她主动承认这件事。
见时颜不说话,太皇太后忽地,低声道:“不知道夫人可还有时间,我们聊聊罢?律儿,你也一起来。”
卫律一愣,哪有不答应的道理,立刻点了点头。
时颜又忍不住暗叹一口气,也点了点头,道:“好。”
看起来,这件事她暂时是不能回避了。
她这些天不是没想过跟他们相认的情形,事实上,她虽然担心他们立场不同,但有一点,她还是有信心的——太皇太后不会伤害她。
不管是他们之间存在着的祖孙情谊,还是他们如今合作的关系,她都不担心自己会有危险。
觉得不能相认,最主要的问题还是,时颜不希望在两方必须兵戎相见时,心里难做罢了。
这回,他们没有回到厅堂里,太皇太后领着时颜和卫律,一直到了长乐宫一间类似于茶室的偏僻幽静的房间。
比起端庄严肃的大厅,这样一个稍显狭小的房间让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似乎一下子缩短了不小,坐在里面的时候,他们仿佛不是表面热情内里生疏的合作伙伴,而只是一家人闲话家常罢了。
时颜知晓这里,当初,她每回来长乐宫找太皇太后的时候,常常会和太皇太后缩在这间茶室里,喝茶、聊天、下棋,优哉游哉地度过独属于祖孙俩的时间。
太皇太后如今带她来这里,意思已是很明显了。
时颜在茶室门口顿了顿,才走了进去,在其中一个坐垫上坐下。
已是憋了一路的卫律刚刚坐下,就似乎忍不住要问时颜问题,太皇太后却抬手制止了她,看向时颜,突然轻声道:“夫人知晓嘉明帝罢?那是哀家最心疼、也是最引以为傲的孙女。
她小时候流落民间,很是颠沛流离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回到了哀家身边,面对的却已是韩圻年把持的朝廷。
哀家知晓哀家这个孙女儿在韩圻年的打压下过得很痛苦,她曾经有过一些傻念头,想和韩圻年玉石俱焚,哀家当时,就是在这个茶室,阻止了她。”
时颜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