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景却觉得不能再听下去了,猛地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
他觉得,自己总有一天要被这女子逼疯。
她什么时候暗示他了?她不是一直在逃避吗?她不是还没做好准备吗?
她竟然还以为,是他不想,是他现在身体不行……
那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忍耐自己?
面前的女子显然还没察觉到他的真实心思,那两张红润饱满的红唇还在一张一合,恒景却只觉得心头那股被他强行压抑了一天,不,应该是十几年的邪火突然疯狂地席卷他的全身,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猛地低头封住了女子的唇,就是一阵凶猛的攻城略池。
时颜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愣怔了一会儿,在这间隙,恒景已是毫不犹豫地一把打横抱起了她,一边凶猛而热烈地吻着她,一边往床边走去。
时颜被吻得迷迷糊糊之时,终于反应了过来,事情似乎很不对劲,连忙趁换气的时候抬起手,一把捂住恒景还要落下来的唇,有些结巴地问:“你……你不是身体不好吗?”
恒景似乎压抑到了极致,又狠狠吸了口气,把时颜放到了床上,动作看似粗暴,实际却分外轻柔。
随即,他双手撑在时颜两侧,一双漂亮的凤眸因为汹涌彭拜的欲念甚至微微染红,紧紧地盯着身下的女子道:“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身体不好得……连这种事都做不了?”
时颜眼眸微睁,这意外的插曲让她先前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准备都不见了,看着男人仿佛燃着火的暗沉眼神,她莫名地有些慌,抬起手抵着他的胸膛,张了张嘴道:“那……那你干嘛装听不懂我的暗示?”
“装听不懂你的暗示?”恒景似乎苦笑了一下,忽然低下头,猛地咬了咬时颜的下唇,带着一股子泄愤的意味,道:“阿颜,你可知,先前,我连接近你都不敢想,如今你虽然留在了我身边,我却依然患得患失。
我根本不敢想,你那些暗示都是真的。”
时颜微愣,完全没想到,恒景是这样想的。
恒景咬完她后,唇没有离去,又深深地吻住了她,一双手轻轻地、却掩不住急切地解着她的衣裳,声音微颤道:“阿颜,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你。
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那些情窦初开时的慌张和无措。
远离她的世界时的那些痛苦和妄念。
她统统不知道。
时颜从没想过,恒景还会有如此失控的一面。
只是,到了最后关头,便是他忍得满头大汗、眼睛发红,还是忍下了,深深地看着时颜道:“阿颜,你可想好了?你先前……”
阿颜先前的一些想法,他多少知道。
他虽然很想把阿颜保护在自己身后,但她的性子和身份注定了,她不可能从如今这个天下的漩涡中抽离。
她先前不愿意,除了还没准备好,还有担心在天下未定之时,若她怀了身孕,会影响他们前进的步伐。
时颜缓缓睁开迷离的双眼,看着上头额发已是湿透的男人,突然抬起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脸颊,微微一笑道:“不怕,今天我会比较安全,何况……”
她顿了顿,有些俏皮地笑笑,道:“难道,恒都督就没有信心,在我们的孩子出生之前,结束这场战争,给他创造一个太平盛世?”
恒景微愣,心头突然暖融融一片,不自觉地俯下身子,紧紧抱住了身下的女子。
仿佛抱住的,是自己一辈子的珍宝。
过去的那些隐忍,以及因为被心爱的人忽视冷待而带来的痛苦绝望,都仿佛在那能把人融化的柔软和温暖中化为乌有。
他不自觉地轻唤着她的名字,在最后的时候,坚定而温柔地在她耳边道:“阿颜,便是豁出这条命,我也会保护好你,还有我们未来的孩子。”
这个深秋的夜晚,外头寒风侵肌,营帐里却暖意融融,春光大好。
烛火……一夜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