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玄知装作没看到都督这些微小的情绪,继续道:“如今陛下,跟都督好歹还算是夫妻。
若是都督不管不顾地和陛下相认了,陛下会如何对待都督,还是二话,只怕这都督夫人,她是立刻认都不会认了。”
风玄知最后那句话一出,恒景心里便猛地一紧,不由得便想起了那女子先前对他爱答不理的模样,以及围在她身旁的诸多男子。
他心里陡然升起了一丝危机感,忍不住紧了紧腮帮。
先前,他以为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得到那个女子便罢了。
如今她就在自己身边,还成了……自己名义上的夫人,要他轻易放手,他又如何甘心。
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沉声道:“玄知,在我允许之前,不得在夫人面前提起任何我们今晚说过的话题。
传令府上的人和夫人身旁的暗卫,不管夫人有什么要求,都要尽一切的能力去满足她,并且,必须不顾一切地,确保她的安危。
见她如见我。”
风玄知见都督脸上的恍惚已经逐渐散去,心里知晓他是渐渐缓过来了,不禁嘴角含笑地道:“是,属下得令。”
恒景刚想再说什么,不远处却传来一个声音——“都督!”
两人转眸一看,便见一个穿着棕色劲装服的高大硬朗男子快速朝他们走来,朝他们行了个礼,道:“见过都督,见过风先生。”
是恒景的副将——周仰。
周仰的性子向来稳妥可靠,然他如今眉头紧蹙,脸上带着几分凝重,显然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恒景不由得眉头一皱,“发生了何事?”
周仰嘴角紧抿,道:“禀告都督,方才,郑尹派官兵连夜把许尚书抓捕了。
裴侍郎派人来说,今天的案子,只怕要结了。”
许尚书,便是当朝的户部尚书。
也是今天这起案件中,真正的凶犯!
然而,真正可怕的不是今天这起案件,而是这起案件背后惨无人道的暗窑!
风玄知脸色猛地一沉,冷笑一声道:“看来韩家是丢卒保车了!
今天过后,只怕这个案子就会成为一个单独的、只是有些猎奇的凶杀案,再无任何牵扯!”
这个结果,也早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只是时间紧迫,如今这个案子又紧紧攥在郑尹手中,他们能逼得他们彻底舍弃户部尚书这个臂膀,已是难得。
只不知道,裴严在那短暂而强势的插手中,掌握了多少情报,其中可有什么能指引他们直捣狼穴的线索!
却只听周仰继续道:“裴侍郎派来的人还说,郑尹那边做得很干净,效率也很高。
裴侍郎原本想从死者是怎么被送过来的这条线上下手,谁料品茗居的掌柜和好几个伙计突然在牢中自杀身亡。
而裴侍郎的人问遍了品茗居的宾客和附近的商户,他们都说从没见过类似死者的人进出品茗居。
只怕死者是通过品茗居的掌柜和伙计偷偷送进去的,而许尚书在完事后走得那般潇洒,也是知道品茗居的人会替他收拾残局!”
看着自家都督和风先生越发暗沉的脸色,周仰低叹一声,道:“那品茗居里的人肯定早就被许尚书或者暗窑里的人买通了,长期跟他们联合做这种龌龊的勾当。
如今他们死了,郑尹刚好能把他们跟许尚书归为一伙,把这个案子当作是他们团伙作案。
而我们的线索,也是彻底断了。”
虽然早知道,韩家不会轻易让他们抓到狐狸尾巴,风玄知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而这天底下,不知道还有多少如今天那个女子一般的,正在任人鱼肉的可怜之人。
就在这时,一旁的男子突然嗓音低沉道:“周仰,替我传令裴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