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掩下眼底的痛苦和仇恨,勉强维持住了嘴角边的笑容,点了点头道:“好。”
她如今是恒景的夫人,而韩修旭是韩圻年的嫡次子,向来备受重视,他膝下嫡子的生辰宴定是不会敷衍了事,到时候只怕望京城一半的贵人都要被请去。
她跟恒景自然也是十有八九会被邀请到的。
时颜交握在身前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眼底浮起冷厉的光。
这是她重生以后,第一次有机会接近韩圻年和韩家其他人。
谢语盈哪里知道时颜复杂的心情,听她应下来了,立刻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乖乖转身离去了。
看着谢语盈被云可逸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离去的身影,时颜嘴角微抿,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说不上是失落,也许是某种经历了世事沧桑,忽觉物是人非的感慨。
谢语盈说,她要一辈子侍奉她,天知道,她多害怕一辈子这个词。
曾经,她以为能跟少时的伙伴一起,安安稳稳地过完这辈子,不求大富大贵,只求温饱无忧,平安顺遂,最后却落得一个四离五散,甚至……生离死别的下场。
后来,她费尽心思培养起了自己的势力,满心以为只要她有足够的耐力,就能推翻韩圻年,报仇雪恨,为自己和身边的人创造出一个适合生存的环境。
谁知道,一觉醒来,她身边的伙伴含冤而死,家破人亡,其余伙伴,至今不知去处。
她一直知道这条路是艰辛的,也无比深刻地理解到了古代帝皇为什么用“孤”自称。
只是,看着谢语盈被人这般呵护着离去,她竟忍不住矫情了起来。
不管什么时候,身边有一人相伴,都是极好的。
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时颜才收回视线,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看向一旁的喜儿淡淡笑道:“等世子身边的人买衣服回来还要一段时间,你也坐下喝杯茶水,休息休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