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男人再开口说的话,彻底打碎了她的期望,只听他嗓音沉冷、不带一丝情绪地道:“房娘,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这种完全不带情绪的语调,比他盛怒时的语调还可怕。
就仿佛在这男人眼中,她们不是人,只是两个死物,所以丝毫不需要投放一丝眼光和感情。
房娘不自觉地微微发颤,却还是坚持着咬了咬牙道:“都督,奴只是……”
就在这时,一个清冽微甜的女声带着清浅的笑意响起,“哎呀,都督不是都说了,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么?”
时颜深谙落井下石的精髓,嘴角微勾,看着不远处的两个女人,以一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道:“难不成房娘是觉得,你会比都督还聪明?”
女子的声音瞬间仿如盛夏的一汪清泉,轻而易举地就把恒景心头的怒火浇灭了些许。
恒景不禁转头看了身后的女子一眼,时颜察觉了,立刻回以他一个乖巧清甜的笑容。
仗势欺人什么的,她最在行了。
这种时候,她怎么可以不发挥一下呢。
恒景心头一热,明知道时间场合都不对,他还是产生了一种,抬起手摸摸她那上扬得很好看的嘴角的冲动。
握着女子手腕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心里因为某种越来越膨胀的渴望,变得越发煎熬,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了一下。
房娘心里本就慌乱得不行,此时被时颜一激,更是有些失去理智了,大声道:“这件事的很多疑点,夫人还无法解释清楚,夫人都能开口说话,奴怎么就不行了?奴不过是担心都督……”
这煞风景的话瞬间拉回了恒景有些旖旎的心思,他脸色猛地一沉,眼神仿佛凌厉的冰刀,看向不远处五官有些扭曲的妇人。
她简直找死。
看来,养了她这么多年,这女人还是不能留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身后的女子轻笑一声,慢悠悠道:“谁说我没法解释清楚了?以前的我,确实是挺蠢的,但谁还会一成不变了?
所以,设陷阱那个人才会设下如此愚蠢的陷阱罢,这愚蠢得,我都懒得费心思陪她玩了。”
时颜一边说,一边抬眸,有些慵懒地看了不远处的房娘一眼,只看得房娘心头又是一颤。
那女人什么时候竟有那般凌厉摄人的眼神了?仿佛只是被她看上一眼,心里的任何小心思都会被她尽收眼底一般。
房娘一颗心狠狠往下一坠,头一回觉得,她也许真的小瞧这女人了!
时颜嘴角笑意扬得更高,继续道:“还有啊,我可是都督的夫人,我记录一下自家夫君的日常点滴,怎么不行了?我记录的还有一大堆在房里呢,怎么,我与都督这点夫妻间的情趣,还要给你们一一查看?”
女子这脸不红心不跳的话一出口,周围顿时弥漫开一股诡异的静默。
他们是不是被猝不及防地塞了一嘴狗粮?
一旁的风玄知挑了挑眉,看着身旁好几个红了脸的侍卫,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这府里的大多是些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大多数还是光棍,哪里听得这些。
真不愧是陛下啊,路子实在是……野!
恒景也不禁凤眸灼灼地看着身旁的女子,只觉得有一股燥热悄无声息地从心底深处升腾了起来,让他不自觉地又加大了握着女子手腕的力度。
她说,这是他们夫妻间的情趣……
明知道她只是在胡说八道,心底还是忍不住有一丝暗喜慢慢涌了出来。
房娘也明显感觉到情况越来越不对,可她已经骑虎难下,如今,只要是能在都督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她这一回也不算一败涂地。
这样想着,她又暗暗咬了咬牙,沉着声音道:“信是夫人写的,我们这些外人哪里知道夫人写信时的心思,夫人当然怎么说都可以!
何况,最大的疑点不是,夫人写的这封信为何会出现在一个陌生男人手中吗?这个疑点,夫人好像还没有解释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