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上说着霸气,事实上非常清楚她要实力没实力,根本斗不过澜月,想想都觉得悲哀,怎么就捡了个这么个危险人物回来和自己作对呢!
他笑了笑,回了个好,坐在车内,伸手撩开车窗帘,车外的景色映入眼中,他看到司竹被司回天推着回来,进马车前,对方看过来,本应是想看的她,但却看到了他。
只是对视了一眼司竹就撇开了,两辆马车渐行渐远,朝着不同的方向,他却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出神,为什么,他忽然有那么一刻觉得,他们其实是一样的。
隔着布料抚摸袖子里的戒指,那是刚才澜月给他的,一个不属于他的戒指,澜月却说它已经属于他了。
「别再丢了。」澜月平淡对他说了这句话。
他陪伴了澜月五年多,从登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开始,到现在,他看到了太多他的沉默,他的隐忍,他压抑得让人心疼的恨意。原先的他,还有恨,化作一股气活着,因为前方有一个终点在等他。可是今日才意识到,他身上的气似乎消散开了,就像刚才离开的脚步,漫无目的地向前,踱步。
耳边传来她的轻唤,回过头,她的温度近在咫尺。
这真的该属于他吗?
那戒指从来都是属于澜月的,又怎会忽的属于他?
望着她关心的脸,一股羞愧通过血液逆流而上,回笼于心底。他忽然伸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张口想将所有的事全盘托出,想告诉她,不要误会那人,当年的真相并非那般残酷,没有背叛。
凤凌被他的反常一惊,看他脸色惨白隐忍痛苦,以为是身体不舒服,急忙问:「怎么了,是不是余毒未清?司回天还没走远,我这就将她拦回来!」
他拉着她不让去,着急解释:「不是!没有…我很好!我怎会不好呢,如今的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不知怎的,他越说越听起来情绪不对,她听着挺莫名其妙的,说不出哪里怪怪的,可就是不对劲。
她用手背贴贴他额头,感觉有点热度,天气还凉着,怕是冻着了,她脱下外套给他披上,然后揽他靠在自己肩膀上,搓他的手取暖,全程没说什么。
沉默了不久,她便察觉到有水滴落在衣服上的声音,小心压抑着很轻很轻,他既不想让她察觉,她也就没开口打扰,脸靠近他的额头相互靠着,彼此传递温度。
深夜,皇帝宫中,有一支黑烟缓缓爬上天空,由浓变浅,远远的还能见到火光照亮黑夜。
湖边,无祁和落水此时都望着火盆边伫立的人一言不发,面目复杂流露。
一样一样的物件,弓,书信,衣服…都是年少时她给的,曾经多么爱惜,此刻被一件件丢弃,火焰将它们吞噬,一点点燃烧成灰烬。
火持续了许久,最终,他扯下藏在衣服里面的套在脖颈上的东西,上面挂着一对木戒指,材质花样普通得不行,和那过去戒指的闪耀天差地别,分明是同一人所做,如此明显的对比,他还能看不出用上了几分心吗?
火光映出他醉人的轮廓阴影,脸上忽的扬起淡淡轻笑,他随手将最后一件和她的联系入了火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