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白晟反悔,凌辰南周六一大早就把陆柏舟闹起来,被挂了两次电话又被飚了一系列脏话后,他好不容易得空说明了意图,结果对方大吼了一声:“你有病吧!”第三次摔了电话。
凌辰南淡定地把手机放一边,照常出门跑步,回家路上顺便还买了一盆绿汪汪的不知道什么叶子植物。刚开始做早饭,陆柏舟电话就回过来了——虽然依旧暴躁,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他的低气压,但似乎终于缓过劲来了。
“凌辰南,你知道我昨天几点睡的吗?”陆柏舟带着一点沙哑的鼻音,背景是一声清脆的打火机声。
凌辰南毫不在意,悠哉地把装了小半杯热牛奶的杯子伸到咖啡机下面:“哟,都叫上全名儿啦学长,少抽点烟吧你。”
陆柏舟说:“放心,一定是先和你同归于尽我才能安心死于尼古丁。”
凌辰南听到这种“我先自杀再杀你全家”的论调乐了:“看不出您是这么纯粹的浪漫主义者。”
闲扯了两句后,凌辰南问:“刚早上跟你说的,怎么样?考虑一下吗?”
陆柏舟说:“不是不想接,我工作太忙了,哪有时间接私活。”
凌辰南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清了清嗓子开始一二三四地给他摆道理:“第一,我之所以选择转介咨询师,不都是听从了你的建议吗,你不能挖坑不埋、有锅不背、放着不管啊。第二,你看啊,这虽然是额外的工作量,但毕竟只是一个病人,一周只要一个小时,而且收入比较高,正好弥补你正职……”
陆柏舟听到第三点的时候就受不了了:“行了行了,你这是当妈的第一天送小孩儿来幼儿园吧!”
凌辰南严谨地反驳:“不不,那是下周才开学,还没正式注册呢,正在跟班主任老师沟通。”
陆柏舟早上吵不过他,说了一会儿又困了,打着哈欠说:“行,下周带他来聊一下吧,我继续睡了。”
坐在沙发上喝光了咖啡,凌辰南捏着手机看了半天,还是给白晟简讯发了约定的时间地点。对方没有自己的私人手机号,不久后回复了个:医生?
凌辰南笑了笑,好像看见对方在眼前,茫茫然叫医生的样子。
凌辰南:是我。
白晟:哦哦!
凌辰南:刚才和陆医生沟通了一下,他希望你下周跟他见一面聊一下,我带你过去好吗?
过了一小会儿,白晟回复:好。
凌辰南手一抖差点就要发个“乖”过去,忍住了,说:好的,到时候联系。
凌辰南还是有点唏嘘——已经治疗了两个半月,双方都产生了一定程度的情感投射和反射,下一步本来应该是要试图打破对方这种跟踪和反跟踪、不信任和不被信任的心理怪圈和病态逻辑,从而帮助他建立起崭新而健康的社交关系的,没有想到竟然是多重人格的病症,完全颠覆了之前的治疗轨迹。
手机又响了一声,白晟发来消息:那个医生……你忙不忙?
凌辰南回:不忙,怎么了?